二月的长安,冬寒未退,朝堂之上,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骤然掀起了比倒春寒更为凛冽的政治漩涡。这场风波的中心,并非边关军情,也非天灾人祸,而是那个看似遥远、实则牵动无数人心弦的敏感话题——国本,或者说,直白些,储君之母、未来皇后的归属。
事情的起因,看似偶然。正月里,皇帝李治偶感风寒,休朝数日。虽是小恙,很快痊愈,但在一些“忧心国本”的官员眼中,却成了天赐的进言之机。二月初一大朝,一位素以“耿直敢言”、出身山东士族、与萧瑀一系若即若离的御史大夫杜正伦,在奏对完例行公务后,忽地撩袍跪倒,以一种近乎悲怆的语气,朗声奏道:
“陛下!臣冒死进言!储贰,天下之本;嫡庶,礼法之纲。 今东宫已立,太子仁孝聪敏,然太子之母,位号未正,此非所以固国本、安天下也!王皇后正位中宫多年,然……”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但意思已明,“然中宫久旷,未诞育嫡嗣。萧淑妃育有皇子,然妃妾之位,终非国母。此名分未定,礼法有亏,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早定国母名分,或……或更择贤德,以正坤仪,以安储位,以慰天下臣民之望!”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虽然“王皇后无子、萧淑妃有子”是公开的秘密,皇帝对萧淑妃的宠爱也人尽皆知,但如此直白地在朝堂上,将“皇后之位不稳”、“或需更择贤德”这样的议题抛出来,不啻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这已不仅仅是后宫争宠,更是赤裸裸地指向了废后与另立的可能性!而“更择贤德”四字,更是留下了无尽的想象空间——除了萧淑妃,还有谁?
太极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王皇后一系的官员脸色煞白,又惊又怒。萧瑀一系的官员,则精神一振,眼中闪过精光,却并未立刻出言附和,显然在观察皇帝和宰相们的反应。长孙无忌、褚遂良等重臣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于志宁也露出愕然之色。皇帝李治端坐御座,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握着扶手的指节,微微泛白。
谁都清楚,杜正伦这看似突兀的奏请,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其背后,必有更深层的政治力量在推动。是萧瑀授意,试探皇帝心意?还是某些对王皇后不满、或欲投机押注的势力在蠢蠢欲动?抑或……是皇帝本人,已生易后之心,借臣子之口投石问路?
“杜卿此言,过矣。” 李治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皇后母仪天下,并无失德。立储以嫡以长,太子既立,国本已固。后宫之事,朕自有裁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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