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感谢?不,这太荒谬。质疑?他不敢。他只能僵硬地坐着,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或者……判决。
但韩晓说完这两句,便停了下来。她重新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红茶,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她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罗梓,那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解读的意味。不是同情,不是嘲讽,更像是一种……基于绝对掌控下的、近乎残酷的平静审视,审视着这个用母亲生命作为软肋、被她牢牢捏在手心的年轻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流露出的、无法掩饰的、混合着恐惧、期待、痛苦和卑微感激的复杂反应。
“吃完了,就回你房间去。” 韩晓最终,用那句平淡的、听不出喜怒的指令,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关于他母亲的对话,也结束了这顿早餐。“上午的劳动任务,李维会发给你。”
说完,她便不再看他,拿起那份折起的报纸,起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餐厅。米色的家居服衣角,在晨光中划过一道柔和却疏离的弧线,很快消失在餐厅门口。
罗梓独自坐在长桌的另一端,久久没有动弹。面前的餐盘里,还残留着一点食物的痕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清冷的香氛气息,和她刚才那几句关于母亲的话语所带来的、冰冷而真实的余波。
两个世界的人的“共存”,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这顿沉默而煎熬的早餐中,再次上演。
一个,坐在长桌一端,掌控一切,平静地陈述着足以决定另一个世界人生死的“事实”,然后淡然离去,不留一丝多余的情绪。
另一个,坐在长桌另一端,被恐惧、担忧、屈辱和一丝渺茫希望反复撕扯,被动地承受着一切,连表达情绪的资格都被剥夺。
他们共处一室,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分享着(某种程度上)同样的食物,甚至谈论着(单方面)同样至关重要的话题。
但他们之间横亘的,是比这长桌更遥远、比这别墅墙壁更坚固的、名为阶层、罪孽、契约和绝对掌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就是他们的“共存”。
在云端,在地面,在两个永远无法真正交汇的世界里,被一份冰冷的契约强行捆绑,进行着一场沉默的、不对等的、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荒诞共舞。
而罗梓知道,自己只是这场共舞中,那个被牵引着、被迫做出规定动作的、最卑微的舞伴。他的存在,他的“改造”,他母亲的生机,甚至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所有痛苦与希望,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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