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中在感受对面那道似有若无、却又无处不在的、平静的视线压力上。
他开始吃烤吐司。涂抹黄油时,用小银刀刮取黄油的力度和均匀度,又是一个需要小心控制的细节。他记得视频里说过,黄油不能涂得太厚,也不能有遗漏。他做得很慢,很仔细,像个在完成精密手术的学徒。
餐厅里,只剩下极其轻微的、刀叉与餐盘接触时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和两人细微的咀嚼声。沉默依旧在延续,但似乎因为两人都开始了用餐,而稍微“自然”了那么一丝丝——尽管这“自然”,是建立在罗梓极度的自我控制和紧绷之上。
韩晓吃完了她的燕麦粥和一小份水果,用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她没有立刻起身,也没有继续看报,只是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投向窗外,仿佛在欣赏花园的晨景,又仿佛只是在放空。
罗梓感觉到了她目光的移开,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极其微小的一点点。他加快了进食的速度(虽然依旧控制着不出声),只想尽快结束这顿煎熬的早餐。
当他终于吃完最后一口吐司,放下刀叉,按照视频里教的,将刀叉并排放在餐盘右侧,示意用餐完毕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口气松得极其轻微,几乎不可察觉。
而就在他这口气刚刚松下的瞬间——
“你母亲,” 韩晓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这顿早餐持续了近二十分钟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张桂芳女士,最近的治疗情况,刘明磊主任反馈,还算稳定。”
罗梓的身体猛地一僵,刚刚放松了一点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到极致。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韩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本能的、尖锐的警惕。她……她怎么突然提起母亲?她想干什么?是威胁?还是……
韩晓的目光,已经从窗外收回,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淡漠。但她的目光,似乎比刚才多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像是在观察他听到母亲消息时的反应。
“医疗基金的支付很顺畅,没有延误。” 韩晓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念一份财务报告,“肾移植的评估也在按计划进行,虽然肾源匹配需要时间和运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钥匙,试图打开罗梓心中那扇锁着最深忧虑和希望的门。他死死地盯着韩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喉咙发干,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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