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定额核销”后,附言:“譬如今岁新增‘江州银鱼’一项,预算十石,所耗去处,若能明细记载,与各宫赏赐等录对照,可免物用不明之嫌。”
我将这份“建议”工整誊抄,没有署名,只在下角用极小的字写了“协理女史武媚谨呈”字样。然后,我将其夹在一份需要皇后过目签批的、关于法会流程时序的常规文书之中——这份文书按例需经郑司正审阅后,由尚宫局派专人递送皇后宫中。
我希望,皇后在审阅流程时,能“偶然”看到这份夹带的“建议”。以其精明,必然能看出其中的深意。若她重视,自会暗中调查;若她不在意,或选择掩盖,那我也算尽了提醒之责,且因表述委婉,未直接指控,留有转圜余地。
文书递上去后,便是忐忑的等待。
两天过去了,毫无动静。宫里一切如常,郑司正没有找我,周典记也没有异常。司制司那边更是风平浪静。
就在我以为石沉大海,或者皇后选择了无视时,第三天下午,高力士突然来到了掌籍司。
他并未直接找我,而是先与郑司正在正堂闭门谈了片刻。随后,郑司正脸色凝重地亲自到专房唤我。
“武媚,随我来。”她只说了一句,便转身在前引路。
我跟着她,不是去正堂,而是径直出了尚宫局,走向皇后居住的立政殿方向。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立政殿侧殿的一间暖阁内,王皇后端坐于上。她今日穿着常服,气色比上次见到时似乎好了些许,但眉宇间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高力士侍立一旁。郑司正将我带到后,便退到了下首。
殿内没有其他人。
“武媚,你前日所呈文书,本宫看了。”皇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提出的‘核算建议’,颇有见地。尤其是‘一品一档’、‘物料总览’之想,于理清法会冗务,确有益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仿佛要穿透我的眼睛:“只是,你所举示例……似有所指。那金线幡幢、江州银鱼之事,你是否……有所察觉?”
来了!皇后果然看懂了,而且直接挑明了!
我立刻跪下:“皇后娘娘明鉴!民女不敢妄言!只是核账之时,见些许条目与旧例、常理略有出入,为求谨慎周全,故斗胆举例,请娘娘圣裁。民女见识浅薄,或有误判,一切但凭娘娘明察!”
我将自己定位为“发现异常、谨慎提醒”的核算人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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