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分析,有了帕累托图,有了消耗趋势图表,有了基于数据的量化测算。不再是拍脑袋的“大概”、“可能”。
它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和务实的建议:方案中的每一个步骤,都试图结合实际,考虑了可行性和潜在阻力。无论是“部门常备领用点”的务实替代,还是对“特殊物品”审批流程的针对性优化,亦或是那个略显粗糙但方向明确的“主动补货模型”,都试图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点。风险评估部分虽然简单,但至少表明她认识到了变革的复杂性。
当然,它依然充满了不足。许多假设需要验证,许多细节需要完善,与IT、采购、财务等部门的协同方案几乎空白,实施路径过于理想化,对可能的人性阻力和部门博弈估计不足。它离一份真正成熟、可立即执行的方案,还有很远的距离。
但对张艳红而言,这已经是她在当前认知和能力极限下,能够拿出的、最接近“逻辑清晰、数据扎实、建议务实、具备基本可行性分析”要求的东西了。这是她用九天不眠不休的煎熬、用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和推翻重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心智,从绝望的废墟中,一点点挖掘、锻造出来的东西。
保存,备份,再次检查错别字和格式。当鼠标最终点击“保存”按钮时,她整个人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胃部传来熟悉的、剧烈的绞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只有一种虚脱般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混杂着恐惧、忐忑、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近乎悲壮的“完成感”。
明天,就是第二次汇报。
这一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二、 再次踏入“审判庭”
依旧是上午十点,依旧是三十六层那间安静得令人心慌的小会议室,依旧是那个靠近门口的、如受审席般的位置。
张艳红提前十分钟到达。与上次不同,她没有在门外徘徊,而是深吸一口气,径直推门进去,安静地坐下。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熨烫平整的、最正式的衬衫和西装裙,头发也仔细梳理过,尽管厚厚的粉底也难以完全掩盖眼下深重的青黑和面容的憔悴,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那份连夜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微热和油墨气息的厚厚方案上,目光平视前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只有她自己知道,衬衫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了一片。交握的双手,指尖冰冷,在桌下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仿佛撞击着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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