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需要重点关注”的那一栏,牵头单位与配合单位一前一后,落到纸面,正好把两人的职能范围连成一条线;
比如某个深夜,系统内部的协调会上,屏幕一分为二,有两张年轻的脸分别出现在不同的窗口,却在涉及姜家那几笔跨境资金时,不约而同地把语速压慢,把表述收拢到同一个口径上去……既不扩大,也不缩小,只是扎牢已经查清的部分,不让任何一方多说或少说半句。
这种默契不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也不是靠某次“推心置腹”培养出来的。
它更似是一种基于现实的清醒:他们都明白,在“林启白—姜骐—姜佑丞”这一整条链上,从发现端倪、形成线索,到专班立项、穿透审查,每一个关键环节都多少印着自己的笔迹。
既然站在这条线上,就不可能只留下对方一个人的脚印。
想来日后升迁的时候,新岗位要面对的协调对象里,免不了有对方体系的人;
下调的时候,谈话室里摊开的材料,多半也会出现对方曾经签过字、画过圈的那几页。
没有谁握着谁的“把柄”,也没有谁有能力单方面决定对方的命运。
他们能做的,只是本能地在关键处保持一种相似的节奏。
该往前顶一寸的时候,两边不能一硬一软;
该按规矩“止损”的时候,两边也不能一个急着撇清、一个还在往里压。
廊下的烟一点一点烧短。
指间那点微热,很快被春天还未彻底回暖的空气吞掉。
最后,还是陆峥先动了。
他垂眸,指节一拧,把烟头在石栏边缘按灭,火星在半空里闪了一下,很快熄掉。
做完这一切,他像每次饭局中途出去透气之后那样,微微收了收肩线,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门缝里的灯光铺在他脚边,脚步落在厚重的地毯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很快就被屋里温吞的笑语和低低的敬酒声吞没。
长廊另一端还留着一点烟气,缓慢散开。
那根看不见的绳子,顺着这条走廊,从屋里延伸到屋外,又从一座城市拴到另一座城市,悄无声息地紧了紧。
……
同一年的冬末,巴黎的天黑得很早。
傍晚六点多,窗外已经是彻底的深蓝色,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塞纳河边的风带着一点湿冷,从桥洞间穿过来,把行人逼得把围巾又往上提了一寸。
顾朝暄那天加完班,从地铁口出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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