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被厚重门板隔开,只剩下一点隐约的奶味暖意,从那边悠悠散过来。
宴会厅一侧是通往露台的长廊。
廊顶是玻璃封起来的,春天的光从上面倾下来,被过滤成柔和的一片。
地面铺着深灰的石材,边上点缀了几盆精心修剪过的常青灌木,连绿意都显得工整而克制。
秦湛予站在廊的一端。
深色西装扣得严丝合缝,胸前那枚代表身份的胸针在光下压着一线冷意。
他把烟夹在指间,半侧着身,看向廊那头。
那边也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陆峥靠在另一端的石栏旁,背后是玻璃围出的露台,京城春日的天被切成一块一块地镶在他身后。
风从侧面吹来,他微微垂着眼,指间那支烟已经烧去半截,末端一点红在光里时明时暗。
廊道不长,却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有些漫长。
秦湛予抬眼时,正对上陆峥那边投过来的视线。
没有点头,没有寒暄。
他们隔着一条长廊,对视。
那是一种微妙的对峙。
这刻若有人从宴会厅出来,只会觉得廊上站着两位脾气不算太近的领导,各自抽完一支烟就会回去继续寒暄敬酒。
但事实呢?
那天廊下的风并不大,但有股子磨人的凉意,一点一点从衣缝里往骨头缝钻。
两个人隔着长廊站着,谁也没先移开视线。
灯光从玻璃顶上落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又在脚边无声地叠在一块。
这种对峙,表面上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摊牌,没有交换秘密,更没有任何可以被记在会议纪要里的“共识”。
可在更深一层,那根看不见的绳子,大概就是在这种既不言明、也无法回避的注视里,悄悄系紧的。
接下来长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履历表按部就班地往后延伸:谁在部里牵头专项,谁在地方推进改革试点,谁被抽到联席会上汇报,谁被点名写经验材料。
两条线表面上仍旧分明,顶多偶尔在某份红头文件的会签栏里,以并排出现的职务抬头短暂相遇……
京城某局主任、某司副司长,名字隔着一行密密麻麻的正文,一左一右,谁也不显眼。
只有在极少数的节点上,绳子会轻轻收紧一下。
比如哪一次风险企业联合审查的名单上,奇正和腾曜并排被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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