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丢下这么一句,听不出褒贬,更谈不上安慰,宛若出于多年养成的礼貌惯性,而不是给她的任何回应。
话音落下,他抬脚进了楼门。
合页转动,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合拢,把楼下那点风声、人声一并隔在外面。
……
从上海回北京之后,他的公寓成了一个狭小却完整的世界。
白天他照常出门,处理那些永远有下一封的邮件和永远开不完的会;她在屋里整理论文、改材料,偶尔在窗边发会儿呆,看楼下行人缩在羽绒服里的样子。
钥匙转动门锁、脚步声落进玄关的那一刻,日常重新接上。
外面的北京冷风呼啸,他带着一身冰凉的气息走进来,先是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下一秒人已经低下来,在她发顶、侧脸、嘴角一一按过去,似乎要把所有在外面压下去的想念都按在这些极具体的触感里。
有时候是在厨房,她正端着盘子往桌上放,背后突然被人贴住,耳边是低下来的一声含糊的呼吸,唇顺势落在颈侧或者下颌;有时候是在客厅,她弯腰捡落在地毯上的资料,肩胛骨那一块忽然被手掌按住,人被半圈在沙发和他之间,转过头来时,几乎下意识就接住了他落下来的那一下。
亲吻被散落在这些再平常不过的碎片里,次数多到她自己都懒得数,只在某一刻猛然意识到,这种“被亲得理所当然”的日子,已经悄悄把她从多年前那个总是绷着肩、随时准备拔剑的自己,慢慢往一个更柔软的方向拉过去。
他们一起过完了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又陪他回秦家吃了一顿饭,很快就到了她启程飞回巴黎的日子。
那天她回巴黎的航班订在下午,冬日的太阳低低挂在天顶,连机场的空气都透着一种迟疑似的暖意。
他们到得不算早,却也绝不匆忙。
托运行李、过安检前的走廊、候机区域的落地窗旁,每一步都被拉得很慢。
她站着等航班信息,他就站在她旁边,不说话,手稳稳扣着她的手。
离登机口最近的那片玻璃前,他们停下来许久。
窗外的跑道风大,飞机尾翼的光在暮色里一闪一闪。
他站在她身侧,身体微微偏着,让她可以靠上来,却又不逼她靠。
她的额角贴上他肩膀的时候,他才轻轻吸了一口气。
离登机还有半小时。
广播开始一遍遍提醒候机的旅客,他完全听不见似的,只专注于握着她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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