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擦着许冠阳的肩膀飞过去,撞在柱子上,裂成好几片。
“补气血?”太后声音拔高,漏风的“嘶嘶”声让这句话听起来既愤怒又滑稽,“补了气血能把牙长出来吗?啊?哀家明天要见那些王妃、命妇!要坐在上头接受朝贺!这张嘴一说话就漏风,一漏风就像个没牙的老太太!你还让哀家吃什么丸子?吃完了上台去给她们表演吹口哨吗?!”
许冠阳被噎得脸色发青。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内在美更重要”,但看见太后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又把话咽回去了。
陈越在门外差点笑出声。
他赶紧绷住脸,整理了一下官袍,轻轻推门进去。
“臣陈越,奉诏前来。”
暖阁里静了一瞬。
太后转过头,看见他,眼睛里的怒火稍微降了降,但随即又燃起来:“陈越?你来干什么?哀家没病!就是……就是不想见人!”
陈越躬身:“臣听闻娘娘凤体不适,特来请安。”
“请什么安!”太后指着自己瘪下去的腮帮子,“你看哀家这样子,能安吗?明天那些宗室女眷来了,见了哀家这副尊容,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说太后老了,牙都掉光了,说话漏风,吃饭漏米……”
她越说越气,抓起枕头又要砸。
陈越没躲,反而上前一步。
“娘娘,”他声音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您这不是病,是缺了个零件。”
太后手停在半空:“……零件?”
“好比一把好弓,少了根弦。”陈越比划了一下,“弓身再名贵,雕花再精美,没弦就拉不开,只能当摆设。您的牙床就是弓身,健康结实。缺的那颗牙,就是那根弦。”
许冠阳跪在旁边,冷冷插话:“陈大人倒是会比喻。可惜,弦断了能换,牙掉了可长不出来。”
“长不出来,”陈越转头看他,嘴角撇了撇,“但可以补。”
暖阁里又静了。
太后慢慢放下枕头,眼睛盯着陈越:“……补?”
“是。”陈越从药箱里取出那个锦盒,捧在手里,“臣这些时日,除了研制牙刷,还在琢磨另一件事——人缺了胳膊能装义肢,缺了腿能装假腿。那缺了牙呢?”
他打开锦盒。
红绒布上,躺着一副精巧得不像话的东西。
牛骨雕成的牙冠,米白色,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两个细巧的铜丝卡环,表面镀了层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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