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解宝华缓缓放下话筒,仿佛那听筒有千斤重。他颓然跌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身体深陷进去,抬手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蔓延向四肢百骸。
他抬眼望向窗外。
天空中,铅灰色的乌云层层堆积,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厚重棉絮,不断向下压来,几乎要触碰到远处高楼的天线。天色昏暗得如同傍晚,远处建筑物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偶尔有惨白的闪电在云层深处无声地亮起,短暂地撕裂这令人窒息的昏暗,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狂风开始呜咽着掠过楼宇间的缝隙,吹得窗户玻璃发出轻微的震颤声。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寻找着避雨的场所。
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解宝华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眼中闪烁不定的光芒,显示着他内心正经历着怎样激烈的天人交战。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这栋象征着权力与秩序的大楼之内,暗流汹涌,远比窗外的天气更加诡谲难测。
买家峻回到自己的新办公室,空间宽敞,陈设却简单,透着股临时安置的冷清。他没有开顶灯,只拧亮了办公桌上那盏旧台灯,昏黄的光晕在文件堆上圈出一小片温暖的区域,却驱不散周身弥漫的寒意。
解宝华最后那几句语重心长的“提醒”,韦伯仁滴水不漏的汇报,还有那几个常委或明或暗的态度,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这不是简单的推诿扯皮,更不是寻常的工作阻力。安置房项目停工,表面是资金链问题,底下牵扯的,恐怕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秘书科,声音平稳如常:“小陈,麻烦你把近半年来,涉及临江新区安置房项目、云顶阁酒店,以及‘宏远建设’的所有群众来信、信访材料,还有相关会议纪要、批示复印件,整理一下,送到我办公室。”
电话那头,秘书小陈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好的,买书记,我马上去办!”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买家峻挂了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宏远建设,就是解迎宾的公司。而云顶阁……那个叫花絮倩的女人,还有她身上那股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疑虑的涟漪。
材料送来得很快,厚厚一摞,几乎堆满了办公桌的一角。小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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