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的拉扯力骤然消失,苏墨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
脚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指尖能摸到混在土里的草屑,带着雨后的湿润凉意,还沾着点细碎的根须。鼻腔瞬间涌进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是牵牛花的甜香、含羞草的清冽,还有老槐树特有的木质暖香,混在一起钻进肺里,暖得人鼻头发酸,眼眶没来由就热了。
眼前是奶奶的灵植园,一模一样的竹篱笆爬满翠绿牵牛花,花瓣上挂着细碎露珠,风一吹就滚下来;田埂边的含羞草嫩得能掐出水,叶片舒展着,像一群好奇的小巴掌;墙角老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片筛下晃悠悠的光斑,落在地上跳来跳去,真实得让他恍惚,仿佛下一秒就会听见奶奶喊他回家吃饭。
可下一秒,淡黑色的熵能黑雾从地里冒出来,像煮沸的墨汁,咕嘟咕嘟往上涌,转眼就漫了小半个园子。
清香瞬间被腐臭顶没了——那味道像烂草木混着铁锈,还带着点腥气,呛得人喉咙发紧,肺管子都发疼。阳光被黑雾遮得严严实实,温度骤降,空气里的寒意刺得皮肤发麻,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阿禾?魏老?”苏墨试探着喊了两声,声音在雾里打了个转,像被棉花裹住,闷沉沉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更别说回应了。
他攥紧掌心的旧照片,照片上的黑色纹路像是被黑雾勾了魂,从微凉渐渐发烫,贴着皮肤灼得人心里发慌。灵植互联网的覆盖条在脑海里跳得急促:45%→44%→43%,红得刺眼,每跳一下,都像在啃噬九界灵植的生机,也啃着他的神经。
“小墨,傻站着干啥?”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黑雾深处飘出来,带着苏墨刻在骨子里的暖意,还有点熟悉的嗔怪,像小时候他蹲在地里玩泥巴,奶奶喊他回家的语气。
紧接着,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身影慢慢走出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鬓角别着一朵白色小雏菊——那是他十岁那年摘给奶奶的,她当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说戴着好看,后来总爱别在鬓角。
她手里拎着那只掉了漆的竹洒水壶,壶身上还留着他小时候歪歪扭扭刻的“奶”字,笔画都刻歪了,当时还被奶奶笑了好久。
是奶奶。
苏墨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奶奶的模样清晰得不像话,眼角的皱纹、说话时轻轻上扬的嘴角,甚至笑起来左边脸颊的小梨涡,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连蓝布衫袖口磨破的毛边,都和他最后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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