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线。他们像鼹鼠一样工作,小心地不留下明显痕迹。谢继远则通过一次极其艰难的、利用短暂晴好天气窗口进行的紧急补给运输,从后方协调来了一批急需的通讯线材和几笼经过训练的信鸽。
“雾中运输队”成立了,石头班长亲自带队。他们用浸过桐油的结实麻绳串联彼此,在能见度极低的白色世界里,摸索着前进,依靠着那些新设的、冰冷的石刻或树皮刻痕标记,艰难地维持着这条生命线的微弱搏动。每一次往返,都是一次对意志和团队默契的考验。
小孙则日夜守在电台前,不断调整频率,监听各种细微的噪音,寻找那可能出现的、穿越厚重雾障的电磁波缝隙。终于,在一个深夜,当雾气浓度似乎发生微妙变化时,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的、来自后方指挥部的加密呼叫!虽然信号转瞬即逝,但足以证明,这条“空中通道”并未完全断绝。
信鸽也被谨慎地投入使用。在雾气稍淡的清晨,携带微型加密胶卷的信鸽被放飞,它们蹒跚着冲入白茫茫的天空,虽然归巢率因天气大打折扣,但偶尔的成功,也带来弥足珍贵的信息和心理慰藉。
谢继远自己,则在这段特殊时期,更加频繁地深入到各个作业面和值守点。他不仅要检查工程进度和安全,更要关注队员们的心理状态。他在潮湿的棚屋里和大家一起啃干粮,听他们发牢骚,讲笑话,回忆长风厂的建设趣事,也分享父亲笔记里那些在更恶劣环境下坚持斗争的故事片段。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指挥员和他们在一起,困境是共同的,而克服困境的智慧和决心,也来自集体。
一天傍晚,浓雾稍散,天际露出一线暗红的霞光。谢继远独自爬上营地附近一块较高的岩石。脚下仍是翻涌的云海,但远方群山的黑色轮廓已依稀可辨。他打开父亲的笔记本,翻到一页。那是父亲在一次敌后行动中被大雪围困、与组织失联数日后的记录,字迹潦草却有力:“……雪埋路径,电台失声,四顾皆白,宛若绝地。然心有所向,则迷途非绝途。与队员相砥,循冰河微声,辨枯枝指向,终得联络。方知,困局之破,常在人之信念与协作,不在天之晴雪。”
合上笔记,谢继远望向正在重新被雾气吞噬的山峦轮廓。雾锁重山,困住的是形,锁不住的是神。他们铺设的有线“神经”,摸索的雾中“脉迹”,捕捉的电波“灵光”,乃至那扑棱着翅膀穿越混沌的信鸽,都是这“神”的延伸,是人在绝境中为自己创造的方向与联系。
这场与浓雾的持久战,没有硝烟,却同样考验智慧、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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