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塔塔早已吓坏了,缩在角落里不敢作声。
弗拉保尔却站了起来,他走到陈庆之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看到了。”陈庆之拉开椅子坐下,端起一碗粥,自己先喝了一口。
“看到?我看到了一群疯子!”弗拉保尔低吼道:“你把秩序砸得粉碎!你让泥腿子去审判贵族,你让天下人都知道,原来官可以不敬,王可以不拜!你这是在动摇国本!”
“是,也不是。”陈庆之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我砸碎的,是一个吃人的秩序。我建立的,是一个人可以活得像人的秩序。至于国本……”
他笑了笑。
“让一群脑满肠肥的蛀虫,去代表一个国家的根本,王子殿下不觉得可笑吗?”
“你!”弗拉保尔气结。
“你就不怕吗?”他换了一种方式,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誉王在京城,沐瑶在南境。你夹在中间,在北境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他们会坐视不管?他们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把你碾碎!”
“我怕。”
陈庆之的回答,出乎弗拉保尔的意料。
“我怕得睡不着觉。”陈庆之抬起头,烛火在他的眼底跳动:“我怕我做得太慢,北境的百姓,撑不到真正天亮的那一天。我怕我做得不够好,辜负了这片土地,辜负了……”
他的话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你……你到底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弗拉保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陈庆之沉默了片刻。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副巨大的北境舆图前。
“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世界。”
“一个劳动者最光荣的世界。”
“一个财富不再集中于少数人手中,而是服务于所有人的世界。”
“一个……人民真正当家做主的世界。”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锤,狠狠砸在弗拉保尔的心上。
他想起了天胡草原上的牧民,他们终年劳碌,却要将最好的牛羊上供给王庭和贵族。
他想起了那些因为交不起苛捐杂税,而被鞭笞、被投入监牢的子民。
他一直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就像狼吃羊,鹰抓兔。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人,不该是羊。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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