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更何况,我们不是也该派个人,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叫‘共和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成色吗?”
“那个沐瑶……”弗拉米尔眯起眼,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名字:“能让大周的皇室覆灭,能让陈庆之这样的人甘心臣服……她,才是最值得我们警惕的。”
“让塔塔去吧。”
“让她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神,还是鬼。”
……
沐府,书房。
更深露重。
灯火如豆,在紫檀木长案上投下一片昏黄。
窗外,夜风拍打着糊了高丽纸的窗格,发出干燥而烦躁的“扑扑”声。
沐风停下踱步,花白的鬓角在灯影里显得愈发萧索。
他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猛虎下山图》,那老虎的眼神,曾几何时,他以为是自家的写照。
现在看来,只觉得刺眼。
“一盘散沙。”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这就是她想要的‘共和国’?议事厅成了菜市口,誉王那样的老狐狸,周云龙那种地痞出身的投机客,一个个都想坐上那把空出来的椅子。这哪里是议政,这是在分猪肉!”
他对面,沐渊亭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局残棋。
黑白二子在棋盘上厮杀得犬牙交错,一片混沌。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仿佛那纵横十九道,便是整个京畿的缩影。
他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只是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
那白子温润如玉,却带着一丝凉意,沁入指尖。
“父亲,您看这里。”沐渊亭将白子轻轻点在棋盘一角,那里,三五枚白子被大片的黑子围困,只剩一口气在苟延残喘:“这是我们。”
沐风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他看不懂棋,但他看得懂势。
“那又如何?”他烦躁地一挥袖:“当初就不该由着她胡来!如今她倒好,拍拍屁股去了前线,把这么个烂摊子扔在京城。她当这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父亲,慎言。”沐渊亭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他将那枚白子放回棋盒,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不是在过家家。她是在拆房子。房子拆了,自然会有想抢地基的人跳出来。”
拆房子……
沐风咀嚼着这三个字,心底升起一股更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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