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可以不在乎弗拉米尔的威胁,不在乎那所谓的盟约。
但他不能,亲口否定她所建立的那个国家的根基。
他不能告诉这个对新世界充满向往的少女,他们所宣扬的“平等”,是有条件的,是分人的。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她。
背叛了他们在那个雨夜里,对未来的所有构想。
陈庆之看着她,许久,许久。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侯府的桃花树下,仰着脸,问他“为什么女子只能读女则,不能读兵书”的小姑娘。
她们的眼睛,真像。
那里面,都有一种不肯被世俗规矩驯服的野性。
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只一个字。
弗拉塔塔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有星辰在里面炸开。
弗拉保尔的脸上,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但是。”陈庆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从现在起,你不是公主。你只是共和国使团的一名随行向导。你要遵守使团的一切规矩,服从我的所有命令。没有特权,没有例外。做得到吗?”
弗拉塔塔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做得到!”
“那就走吧。”
陈庆之不再多言,转身,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
他没有再回头看那对兄妹一眼,只是轻轻一夹马腹。
“驾!”
驼铃声响起,使团的车队,终于缓缓开动,朝着日出的方向,踏上了归途。
弗拉塔塔也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小红马,紧紧跟在陈庆之的身后。
风吹起她的发辫,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矗立在草原上的、巨大的王帐。
然后,她转回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通往未知的苍茫大地。
弗拉保尔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的身影,和那支中原人的队伍,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他低声用天胡语说了一句:“父亲,您真的……放心吗?”
他身后,不知何时,弗拉米尔已经走了出来。
这位草原的王,身上只披着一件普通的熊皮大氅,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深不见底。
“一只鹰,总要自己去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