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陡然拔高:“妇人这嘲讽一出口,周围人顿时笑开了!那女公差哪忍得住?忽然扯开嗓子喊 ——‘她讲要砍死我们哩!’”
水果店的男人就坐在电子秤旁的小板凳上,脊背佝偻得像张拉弯的弓,每一块骨头都透着没力气的垮。指间夹着的烟烧得只剩半截灰,他却忘了弹,火星子偶尔溅在裤腿上,烫出个小黑洞,他也只是无意识地蹭蹭。地上堆着七八个烟蒂,有的被踩扁了陷在灰里,有的还冒着细弱的烟丝,混着水果腐烂的甜腥气在小店里绕圈,呛得人嗓子发紧。他抽烟抽得又深又急,喉结每滚一下,都像要把什么滚烫的东西硬咽下去,可烟雾从鼻腔冒出来时,还是裹着股压不住的躁 ,眉峰拧成了崖边的深沟壑,底儿深得瞧不见光,只从眼尾漏出点冷意,扎得人慌。
对面的彩电还没人来取,评书仍在继续,声音忽高忽低地飘进巷尾:“说时迟那时快!那妇人刚惊叫一声,就有穿制服的公差闯进酒店,把店里的牛肉、鸡肉、羊肉,还有鸡蛋、面条、小烙饼,一股脑往外拖!妇人吓坏了,伸手去抓店门口的遮阳伞,没等抓稳,就被另一男公差用水火棍打倒在地,女公差扭着屁股趁混乱钻进酒店里,从店里抱出个匣子,涂得猩红的嘴咧开笑得眼都眯了。那酒店妇人哪肯罢休?爬起来追着四个男公差打出去,可她一个女人家,又哪是四个男人的对手?刚扑过去,就被其他人拧了胳膊、抓了大腿!肩上的衣裳被撕开,袖子生生扒了下来,白乎乎的胳膊露在外面,晃得路人直眯眼。公差们嘻嘻哈哈地指点,女公差又尖着嗓子喊‘她讲要砍死我们啦’,声音谄媚得让人牙酸,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酒店妇人红了眼,咬牙抡起扫帚冲进公差堆里,可‘啪啪’两下,扫帚就被打落在地 —— 两公差一边一个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按倒跪在地上!又过来两个公差,一个按背,一个压腿,‘哗啦’一声,妇人的裙裤被撕得稀碎,瞬间变成了齐大腿根的短裤衩!周围人笑得更欢了,有胆小的围观者赶紧往后退,生怕沾上麻烦……”
水果店门口的台阶凉得透骨,穿鹅黄色T恤的女人就坐在那儿,光着脚,脚趾蜷着抠在石板缝里,指甲缝里都嵌了泥。脚面和腿上的淤青叠着淤青,连青紫色里都掺着些暗黄,像被反复踩过的菜叶,根本看不清原本的肤色。她双臂死死抱着膝盖,胳膊上的肉绷得发紧,胸腔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弱的颤,胸口的碎布跟着鼓胀又瘪下去。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咬出硬邦邦的弧度,右手指尖深深掐进大腿外侧的肉里,那处皮肤早被掐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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