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地上的碎泡沫,往她脚边飘,她下意识地往台阶里缩了缩,光着的脚踩在凉石板上,那股凉意顺着脚尖往上爬,裹住了整颗心,连呼吸都带着冷。
环卫工人提着铁皮畚斗走了过来,他的扫把扫起泡沫箱碎片时,动作慢了些,碎渣子顺着扫把尖滚进畚斗,发出 “哗啦” 的轻响;可到了那片洇着紫汁的李子残渣前,他却故意绕了个弯,连带着滚到脚边的香梨,也只是用扫把杆轻轻拨了拨,没碰 —— 仿佛那果子上沾着什么碰不得的东西。路过那双人字拖时,他顿了顿,头压得更低了,眼角的余光都没往女人那边扫。脚尖不经意似的踢了左边那只一下,断了的带子晃了晃,他又飞快地收回脚,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脚步也加快了。
“伤风败俗!” 评书中突然冒出个老者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你们一帮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乘男公差愣神的功夫,那酒店妇人哭喊着转身,猛地挣开差人的手,从修理铺门前抄起把扫把,又冲进去跟公差混战!可没两下就被仰面推倒在地,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瞬间衣不蔽体……”
风又吹过来,卷着巷口的阳光,女人抬手揪了揪肩上挂着的碎布片,指尖冰凉,那点鹅黄色在照不见阳光的地方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苗,弱得随时会被风吹灭。
巷尾的狼藉还浸在甜腥里,巷外的桃花坡却藏着另一番“热闹”。
这里是桃花的聚集地方,红桃的浓烈,碧桃的斑斓,绿花桃透着沉厚的质感,菊花桃的瓣儿细长得像揉碎的锦缎,白碧桃如落雪洁净,寿星桃小巧得能拢在掌心,紫叶桃身姿高挑衬着青枝,人面桃含着几分妖娆的柔媚,花桃蕴着醇厚的春味,满天红则漾着漫枝的浪漫。
只是这满园桃树,原是托着晚春的余韵,藏在山的背后。阳光总要等到正午,才肯漫过山头轻落在花枝上。时光在这里也似小心翼翼,厚厚的草坪铺展着软绒绒的绿,石凳洁净如新,枝头上的小鸟儿都不敢惊扰这份静,它们不敢高声啼叫,只偶尔发出几声轻微的呢喃,像私语般揉进风里。
两个环卫工人离这片草地尚远,正坐在桃树坡下的一级台阶上。这片地方静得连人都不忍随意踏入,更无人敢轻易惊扰,既没人愿贸然进来,自然也少了许多杂事,他们的工作便也清闲许多。
此刻,两人正就着这份安逸歇脚,躲在绿荫后头。手里攥着的扫帚,是他们赖以为生的 “畚斗”,也像在随时候着有人招呼。
风里还缠着桃花的甜香,忽然,一阵细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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