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不再多言,转身翻身上马,带着十余名百骑,朝着长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林平安从袖中摸出一块纱布,绑在了高阳颈间伤口上。
随后弯下腰,小心地将哭累了、几乎虚脱的高阳背到背上。
裴行俭牵着马,举着火把在前引路。
一行三人沿着来路返回下方的营地。
或许是薛仁贵提前安排得当,这一路行来,竟没有遇到任何巡逻的哨兵,顺利地回到了中军大帐。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凛冽的山风和无尽的黑暗。
林平安将背上的高阳轻轻放在铺着厚毛皮的简易行军榻上。
她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平稳,睡着了,只是那只手,还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一片衣角。
林平安坐在榻边,就着昏暗灯光,仔细查看她颈间的伤口。
幸好,刀口不深,只是皮肉伤。
他取下纱布,重新为她清洗、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疲惫地靠坐在榻边,目光落在她即使睡着也依旧微蹙的眉心上。
带着公主上战场……这绝对是前所未有、惊世骇俗的疯狂之举。
但是……
看着她安稳的睡颜,林平安心头的沉重,被另一种温暖的东西取代。
罢了。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既然这是她以命相搏换来的同行。
那么,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他也必将握紧她的手,一同闯过去。
生同衾,死同穴。
她既敢说,他便敢应。
…………
朔风如刀,刮过陇山南段裸露的岩脊,卷起残雪的冰碴,抽打在行军将士的脸上,又冷又疼。
一万精骑如黑色长龙,蜿蜒在陇山悬崖小道的残雪泥泞中。
马蹄踩踏处,碎石滚落深涧,回声久久不绝。
程咬金抹了把脸上的冰碴,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鬼天气!比俺当年随陛下讨薛仁杲时还邪性!二月天能在陇山碰上冻雨,晦气!”
尉迟恭沉默地控着马,目光落在队伍中那个纤瘦的玄甲身影上,半晌,才缓缓道:“那丫头倒是硬气!”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林平安勒马立于垭口高处,红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下方行进艰难的队伍,眉头紧锁。
按计划,此刻应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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