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回走。夕阳已经开始西沉,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云朵像被点燃了一样,泛着金色的光芒。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下班回家的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走着,还有的推着婴儿车,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可雷杰却觉得,这些笑容背后,可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无奈和恐惧。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雷杰停下了脚步。公园里有几个老人正在下棋,还有几个坐在长椅上聊天,孩子们在公园里的小广场上放风筝,笑声清脆。雷杰找了一个没人的长椅坐下,想稍微休息一下。
“唉,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一个戴老花镜的老人叹了口气,他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的棋盘,棋子是磨得光滑的石头,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
“可不是嘛,”坐在他对面的老人接过话茬,他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头发梳得很整齐,“我家楼下那超市,前天晚上玻璃让人砸了,听说就是因为没交什么‘管理费’。超市老板报警了,警察来了,拍了几张照片,问了问情况,就走了,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小声点!”旁边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紧张地四下张望,然后压低声音说,“别乱说,让那些人听见了,没好果子吃。上次我在菜市场跟人念叨了一句‘赵天霸太过分了’,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把我买的菜扔在了地上,还警告我说,再敢乱说话,就打断我的腿。”
“怕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吃人不成?”戴老花镜的老人不服气地说,可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再说了,警察就不管管?我们交了税,就是让他们保护我们的,结果呢?”
“管?怎么管?”穿中山装的老人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那些人精着呢,小事不断,大事不犯。抓进去关两天,又放出来了,出来之后更变本加厉。我听我儿子说,赵天霸跟县里的某些领导关系好得很,上面都有人罩着他,警察也不敢动他。”他说到“上面都有人”的时候,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有坐在旁边的几个人能听见,说完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其他几个老人也跟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棋盘上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闷。
雷杰坐在长椅上,默默地听着老人们的对话,心里的怒火不再像最初那样炽热冲动,而是沉淀为一种冰冷、坚硬、更加持久的东西。那是一种深切的忧虑——他担心这座城市里的老百姓,担心他们在黑恶势力的压迫下,连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那是一种对黑恶势力的强烈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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