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那些官员和代表们交头接耳,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恐惧。
“是……是那把刀……”
“我看见了,刀飞过去,然后灯就……”
“天哪……沈长官刚才还在说没有报应……”
“这……这怎么可能是意外?!哪有这么巧的意外?!”
“闭嘴!别说了……你想惹祸上身吗?!”
但越是制止,那恐慌的眼神交流就越频繁。
每个人心里都回荡着同一个词。
那个沈介山企图用铁腕压下去的词,此刻却以最血腥的方式,刻进了每个人的眼底。
烟尘缓缓沉降。
主席台中央,一片狼藉。
庞大的灯架残骸扭曲着,下方隐约可见深色的西装碎片和正在流淌的红色液体。
救援人员脸色发白,试图靠近,却又被那惨状和周围弥漫的诡异气氛所慑,动作迟缓。
龙城新任的代理长官,试图用秩序和铁腕镇压“报应”之说的沈介山,
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被一场由无数微小“巧合”连锁构成的“意外”,碾碎在他极力维护的“秩序”讲台之上。
他最终相信了报应,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
——————
沈介山的死讯在当天深夜抵达青城。
书房内,尹公没有开灯,只有桌角一盏台灯亮着。
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他面前那一小片桌面。
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座椅里,像一具被抽空填充物的皮囊。
衰老不再仅仅是感觉,而是具象化的侵蚀:
阅读文件时,他需要将纸页举到很近的位置,眯着眼才能看清字迹;
握笔的手会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写下歪斜的字形;
耳朵里总像隔着水,听不清细小的声音,却又对突然的响动惊悸不已。
更糟的是失眠。
只要闭上眼,那些死去之亲人的面孔就会轮番浮现。
腹部也时常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被冰冷的手指攥紧。
他让医生检查过,结论是长期精神压力与失去“生命序列”维持后的急剧衰竭,脏器功能都在下滑。
仅剩的编号者尹文琛站在书房角落的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依旧站得笔直,但若仔细观察,能发现他下颌线条绷得过于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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