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杭绸帕子。沈月娥伸手拿起,指尖触到丝帕时,只觉得冰凉柔滑,帕子角落用极细的墨绿色丝线绣了几竿风竹,竹叶舒展,竹节分明,旁边还绣着两行蝇头小楷:“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
针脚不算顶尖精致,甚至有几处竹叶的绣线微微歪斜,却透着一股难得的灵气——这分明是黛玉亲手绣的。沈月娥的手指摩挲着竹节的纹路,心里飞快盘算:“未出土时先有节”,是在赞她身处逆境仍守本分?还是在暗示她藏着未显露的锋芒?“及凌云处尚虚心”,又是否在提醒她即便得了恩宠,也要收敛心性?
“三小姐真是巧手,这竹子绣得有风骨,诗句也选得极好。”沈月娥将帕子轻轻放在膝上,语气诚恳却带着几分谨慎,“只是妾身愚钝,怕是领会不全小姐的雅意,辜负了这份心意。”她故意示弱,想看看黛玉的反应。
黛玉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快得像错觉:“姨娘过谦了。不过是闺中消遣之作,姨娘不嫌弃便好。”她没有解释诗句的深意,反而话锋一转,聊起了院中的菊花,“这几株‘墨菊’品相不错,深秋开花,最是耐寒。姨娘若是喜欢,改日我让园丁送些花肥过来。”
沈月娥心中一动——黛玉这是在示好?还是在试探她的喜好?她笑着应下:“那就多谢三小姐费心了。妾身对花草不甚了解,有劳小姐记挂。”
(二)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大多是关于诗词书画的闲话。黛玉说起近日读的《昭明文选》,提到其中“归园田居”的句子时,眼神里露出向往;沈月娥则偶尔搭话,多是些“妾身读书少,听小姐说便觉得有趣”的谦辞,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过去,黛玉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不打扰姨娘休息。日后若有闲暇,姨娘也可去我院里坐坐,看看书,聊聊天。”
“一定。”沈月娥扶着翠儿的手起身,送黛玉到院门口。看着黛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松了口气,手心已沁出薄汗。
“姨娘,这帕子……”翠儿接过沈月娥递来的丝帕,仔细看了看,忽然指着竹节下方,“您看这里,好像有个小小的墨点,是不是不小心蹭到的?”
沈月娥凑过去一看,果然在最下面一根竹节的末端,有个针尖大小的墨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心里咯噔一下——黛玉素来爱洁,绣帕子怎会留下墨痕?这会不会是某种记号?她让翠儿取来温水,用棉签轻轻擦拭,墨痕却丝毫未褪,显然是故意点上去的。
“把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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