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第三区左列,离主台确实不远。他扫了一眼,主位空着,但旁边有个墨色长袍的男人已经落座。那人五十岁上下,脸瘦,眼神沉,一根银簪束发,一句话不说,像块石头。
周围的人都叫他“先生”。
萧景珩心里一紧。这种人最难搞。不说话,不动声色,但只要有人靠近,他的眼睛就会抬一下,像刀子刮过来。
阿箬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手搭在食盒把手上。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挪了半步,凑近萧景珩耳边:“左边那桌,三个穿灰袍的,一直在看你。右边那个独坐的老头,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香囊上。”
萧景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说:“你待会儿绕场走一圈,看看谁身上有藤纹香囊。我听说这玩意是进门凭证之一。”
“明白。”阿箬应了一声,转身去奉酒。
她先去了右首那桌,给每人倒了一杯。走到老头身边时,故意把酒洒了一点在他袖子上,连忙道歉擦抹,趁机瞄了一眼他腰间的香囊——绣的是扭曲的藤蔓,和玉珏上的纹路有点像。
她记下了。
回来路上,她又经过中间一排,听见两个人低声说:“今晚献礼评品,压轴的是块玉,说是从阴山那边流出来的。”
阿箬脚步没停,耳朵却竖着。
她回到萧景珩身后,又靠近些:“你的玉珏要上场了,他们说是‘压轴’。那个先生,刚才听到‘阴山’两个字,眼皮动了一下。”
萧景珩笑了下:“好戏要开场了。”
果然,没过多久,执事敲钟三声,全场安静。
一个穿黑袍的人捧着托盘走出来,上面盖着红布。他走到中央,掀开布,露出那块玉珏。
底下一阵骚动。
有人站起身细看,有人交头接耳。主位上的先生也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站起,迈步走下高台。
萧景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走路很稳,每一步间距几乎一样,像是踩在某种节奏上。他走到玉珏前停下,低头看了足足十息时间,然后伸手轻抚玉面。
全场鸦雀无声。
这时,邻桌一个醉汉突然站起来,指着玉珏喊:“这纹!我在北岭见过!那是前朝祭奴才用的!”
话音未落,他身边两人立刻把他按了下去。
先生没理他,只是指尖在玉珏边缘划了一圈,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萧景珩。
四目相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