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几天,米豆每天都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苏予锦总是回答:“爸爸工作完了就回来。” 后来,米豆问得少了,只是有时会看着门口发呆,或者摆弄南乔给他买的那个已经有些磨损的糖画架子。
南乔偶尔会打电话来。时间不固定,有时在深夜,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他问米豆,问家里好不好,从不提工作具体如何,只说“还行”。苏予锦接电话时,语气总是很淡,回答简短。通话时间也很短,常常不到五分钟,就被他那边的嘈杂,或是无话可说的沉默打断。
挂掉电话,房间里那种寂静会显得更深。苏予锦会继续做手头的事,看书,整理资料,或者只是坐着。她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忽略的东西:窗台上那盆绿萝长得太长了,该修剪了;厨房水龙头关紧后,还有极其细微的渗水声;米豆长得快,去年的毛衣袖子有些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深秋步入初冬。天气越来越冷,阳光变得稀薄而珍贵。苏予锦加紧了备考,把自己埋进书本和试题里。忙碌是抵抗虚无最好的铠甲。只是,偶尔在给米豆存那笔抚养费时,她会在转账成功的页面多停留几秒。南乔的钱每月准时打来,数额甚至比以前多了一些。她看着那串数字,心里会掠过那张粗砺纸面上的条目,然后是一片空茫。
她不再去揣测南乔在那座陌生城市里如何拼命,如何与沉重的债务角力。那些画面太具体,具体到会带来一种无力牵扯的痛。她只是等。等一个或许会清晰,或许永远模糊的未来。
夜里,她有时会醒来,在万籁俱寂中,听寒风掠过窗棂的声响。她会想起那个秋日走廊里,落在他们身上的、带着尘埃飞舞的阳光。那么暖,那么亮,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有些月光,注定只能照亮一程。它让你看清了前路曾有的坑洼,也让你记住了那片刻的皎洁,然后,便沉入更深的、需要独自跋涉的黑暗里。她握了握掌心,那里空空的,只有自己的体温。米豆在隔壁房间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等待,成了呼吸的一部分,无声无息,漫长得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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