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巨大的‘信息奇点’或者‘认知黑洞’,欺骗它的扫描?”
李维提出了更大胆的设想:“或者,我们能否主动‘接入’这张网?像黑客一样,向它发送一段精心编制的、包含人类文明全部‘价值证明’的‘病毒信息’?既然它基于规则,那么‘价值’或许就是能使其判定‘清理延期’的规则变量?”
讨论激烈而发散,每一个想法都闪耀着智慧的火花,却又都如同在黑暗中向虚空射出的箭矢,不知能否命中那可能存在的光点。他们是在用有限的认知,去揣度一个近乎无限的机制,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脚下是名为绝望的深渊。
与此同时,“火种计划”在奥拉夫的铁腕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全速推进。
图书馆最底层,一个被多重能量护盾和物理隔绝层保护的绝密区域——“方舟核心”,成了新的焦点。这里不再有学术的优雅,只有工程学的冷酷与精确。数艘形态怪异、通体由暗色合金铸造的“火种飞船”正在日夜赶工。它们的设计摒弃了一切舒适与冗余,唯一的追求就是极致的坚固与持久的续航。其核心动力,是基于有限解封的第六迭代科技理论建造的、尚不稳定的曲率引擎。而飞船的“心脏”,则是那个凝聚了人类文明精华的“文明数据库”——一个运用了最高级信息压缩与量子存储技术的水晶状核心,内部封装着从人类起源到信息时代的所有历史、知识、艺术、以及完整的基因与生态样本库(已严格剔除了所有可能导致危险的禁忌科技)。这些飞船的使命,不是寻找新家园,而是在清理洪流到来时,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尽可能远地、尽可能久地逃离,成为宇宙中漂流的人类文明墓碑,等待那几乎不存在的、复苏的奇迹。
奥拉夫的职责远不止监督建造。他如同最警惕的守卫犬,不仅要确保“方舟核心”的绝对安全,严防任何数据泄露或内部破坏,更要镇压随着计划推进而不可避免滋生的内部阴影。
“火种计划”的承载能力是残酷的。有限的飞船,有限的席位。谁有资格登上这通往渺茫未来的方舟?谁又注定要留下,与故土一同面对最终的“清理”?这个哈姆雷特式的生存拷问,如同致命的病毒,在图书馆内部悄然传播。尽管伊森以铁腕和理性一再重申,图书馆核心成员因其知识与能力是确保“火种”质量的关键,必须优先,但依旧无法完全遏制某些角落里的窃窃私语、焦虑的目光,以及隐藏在服从之下的、日益滋长的恐惧与不公感。资源的极端倾斜,更是让一些非核心研究项目的人员感到了被抛弃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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