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
他那一头锃亮的大光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顶门清晰地烙着九个戒疤,这才让人认出他的身份。
两道雪白的长眉像两把枯草,垂在布满皱纹的眼窝上,遮住了大半眼神,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海波。
两人就这么在寂静的夜里对峙着,老和尚的眼睛又大又圆,李海波的眼睛则微微眯起,一时间只听得见风吹过垃圾堆的呜咽声。
李海波的手在袖管里动了动,青冈伏魔剑的剑柄已悄然滑入掌心。
剑身在月光下透着森然寒气,他脚步沉稳地向老和尚走去,每一步都踩碎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静夜里格外刺耳。
那老和尚依旧蹲在垃圾堆里,破烂的僧袍上沾着黑褐色的污渍,像是经年累月没换洗过。
他手里还捏着半块发了霉的窝头,边缘都硬得结了壳,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李海波手中的剑。
李海波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犹豫。
这老和尚看着疯疯癫癫,浑身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落魄,杀这样一个人,总觉得像踩死了路边的蚂蚁,也不光彩。
可转念一想,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回去,任何一点暴露的风险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老和尚,对不住了。你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也见到了不该见的人——怨不得我心狠。”
话音刚落,老和尚忽然慢悠悠抬起头,原本半眯的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声音嘶哑却清晰:“看见又怎样?你不是易容了吗?”
“我——!”李海波像被兜头浇了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
他这易容术是虽不能像朱大姐一样炉火纯青,但也算有小成,经过精心化妆,他相信现在连朝夕相处的战友都未必能一眼识破,这疯和尚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都看得出来?”他咬了咬牙,眼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散了,“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青冈伏魔剑“噌”地举过头顶,月光倾泻在寒光凛冽的剑身上,映出一道冷冽如冰的弧光,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朝老和尚面门劈去。
“慢着!”老和尚突然大手一伸,枯瘦的手掌像是凭空长出几分力气,竟稳稳停在剑刃前寸许。
他脸上刚才那股呆滞劲儿一扫而空,反倒露出个笑嘻嘻的表情,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施主,莫急动手,你我有缘呐!”
李海波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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