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的圆明园,暑气还未消,湖中的荷花却已开到了极盛。
静心斋里,姜瑶刚沐浴过,穿着一身她大概画了样子,口述让冬雪们把一匹天青色沙布配合着月白色的细棉布裁成交领广袖,腰间松松系着同色绦带,颇有几分她记忆中“仙气飘飘”的感觉。
她独自赤着脚,披散着一头半干的黑发,正在靠窗的榻上,将白天摘回来的荷花、莲蓬和荷叶,往一个个白瓷瓶里插。
地上已经摆了十来瓶,形态各异,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但凡屋里能摆瓶子的地方,几乎都被她塞了一瓶。
她插花没什么章法,全凭感觉,只觉得屋里多些鲜活的植物,便多了几分生气,荷香清清淡淡的,也好闻。
正拿着最后一支含苞待放的粉荷,比量着往一个细颈瓶里放,外头传来请安声:
给主子“给王爷请安。”
姜瑶手一顿,有些意外地侧身看向门口。
不是说这位大爷进宫了吗?
从庄子回来两天,听冬雪他们八卦说,这人又在书房通宵达旦了。
她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不像她,干活时就用力干,没活就只想躺着等吃,难怪能做皇帝。
脚步声临近,帘栊被挑起,胤禛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深蓝色家常绸袍,腰间束着寻常锦带,脸上带着些笑意。
“别进来!”
胤禛撩帘进屋,一眼便看到赤足散发、衣袂飘飘站在一片荷花瓶中的姜瑶。
她背对着门,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那身古怪却意外的……顺眼的衣裳,衬得她脖颈修长,腰肢纤细。
他眉头立刻皱起,回身便挡住了跟在他身后、捧着个紫檀木匣子正要跨过门槛的苏培盛。
苏培盛反应极快,余光瞥见屋里情形,立刻低头,收回脚,赶紧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帘子又合上。
“怎么又不穿鞋?
头发也不束好?”
胤禛几步走过去,语气带着不赞同,“地上凉气重,仔细伤了身子。”
姜瑶无所谓地耸耸肩,依旧专注于手里的荷花苞,试图把它塞进已经插了几片荷叶和一支莲蓬、显得有些拥挤的瓶口:
“现在又不冷,这样舒服。”
胤禛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荷花瓶,目光一扫,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
这哪里是插花?
简直是……把瓶子填满就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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