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又下雪了,好大的雪!”
“是啊,好大的雪。”
寒风凛冽的冬日,又一年新元临近,随着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令丰州再次变得银装素裹。
昔日苍翠的峰峦化作一片皑皑,如巨兽静伏,在澄澈的天光下泛着清冷微光,蜿蜒的河道失了滔滔之势,如一条素练僵卧谷中,寒意深深。
而在河道西边,随处可见的浓密山林中,万千枝桠皆被冰雪包裹,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琼林玉海,风过处,簌簌寒响,卷起千堆雪沫。
在丰州府外的万和县白杨村村口,一群半大点的孩子正在雪地上狂奔而过,留下了连片的足迹。
而在他们追逐打闹的西侧则坐着一群庄稼老汉,他们皆穿着深色、厚重的旧棉袄,抄着袖口,看着眼前孙儿东跑西奔。
他们的表情恬静,眼神内满是着对孙儿宠溺,但这宠溺背后,却似乎有更深层次的愁绪,让他们闲聊之际时不时地就会陷入沉默。
“山上的屯粮洞从秋日就开始挖,现在挖好了没有?”
“回三大爷的话,基本已经挖好了,过两天太爷会给通知的,到时候大家可以把粮食都藏进去,留作备用,不过留粮和藏粮的比例,这便需要你们自家决定了。”
“老蔫家是怎么分配的?”
“家里留一成,藏九成。”
“这么多?”
“日子先过的紧巴些,也总比以后饿死人要好的多。”
名叫老蔫的庄稼汉一边说着,一边吧唧了两口旱烟,口中吐出的烟气与这深冬的寒雾混成一团。
听到老蔫的这句话,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呼吸间隐隐听得到一阵阵的叹息声。
其实从他们穿着来看,他们并没有多么贫苦,就连身上的棉袄都是棉花满满的,身形也并非枯瘦如柴,但言语间却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也就在这沉默之中,村东面来了一群强壮的劳力,一个架着木梯,另外的人提着麻袋,一路溜达着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庆生啊,家里娃娃快要上学堂了吧?”老蔫见到来人,不禁开口询问。
“年岁是够了,但谁知道呢。”
“明年还是要去问问的,能上就要上,哪怕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舅爷说的对,只是……我怕来年连学堂都不会有人办了。”
庆生讪笑着,叫扛梯子的那位将梯子放下,摆在他舅爷的门前,接着就爬到梯子上,伸手等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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