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时,凌玄已静坐在千年古树下。晨风掠过树冠,将几片鎏金般的树叶吹落在他玄色衣袍上,却惊不起他半点波澜。他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怀中的熊猫玩偶,这只由暖儿亲手编织的礼物,承载着女儿最纯真的祝福。
玩偶主体由柔韧的翠竹精心编织而成,每一根竹条都经过细致打磨,表面光滑如缎。熊猫的眼睛是两颗乌黑发亮的鹅卵石,圆润的表面被暖儿用稚嫩的小手反复打磨,泛着温润的光泽。在这两颗 “眼睛” 上,暖儿还用细小的刻刀,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爸爸,要像熊猫叔一样快乐哦。” 字迹虽显笨拙,却饱含着女儿对他深深的关切与爱意。
凌玄枯瘦的指节微微发白,骨节处新添的冻疮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指尖摩挲着玩偶边缘细密的针脚,那些歪歪扭扭的线头像女儿扎辫子时散落的发丝,在记忆里轻轻拂过他早已麻木的神经。昆仑墟终年不化的寒冰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晕,透过冰棱斜斜洒落的月光,在毛绒熊猫的黑眼圈上镀了层银边,仿佛为这只承载着思念的玩偶戴上了一道虚幻的冠冕。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小囡踮着脚往他披风上别暖玉坠的模样。那时的女儿眉眼弯弯,发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而如今,昆仑墟呼啸的罡风掠过耳际,他却再也听不到那声甜甜的 “爹爹”。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酸涩,冰凉的泪珠猝不及防撞在玩偶软乎乎的肚皮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像是命运落下的泪痕。
记忆里总是攥着竹剑,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环住玩偶,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指节上深浅不一的剑茧轻轻摩挲着玩偶的绒毛,那些在硝烟中锻造出的坚硬棱角,竟在这柔软触感下泛起微微的酸涩。他将脸颊埋进带着药草清香的绒毛里,那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拉回往昔 —— 是女儿缠着他去后山采药时,衣襟上沾染的雪绒蒿与石楠叶的味道。
恍惚间,青铜铠甲上的冰棱突然化作春日细雨。他垂眸望去,七岁的小团子正蜷在膝头,绣着金线竹叶的帕子歪歪扭扭垫在锁子甲上,发间还沾着早间偷摘的玉兰花。女儿粉嫩的脸颊贴着他的护心镜,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眼下投出蝴蝶振翅般的阴影。“爹爹的盔甲会把囡囡冻成小雪人。“ 她总这样嘟囔,温热的呼吸透过帕子渗进甲胄缝隙,在他心口烙下永不褪色的印记。
指尖触到毛绒时的战栗还未消退,他机械地合拢五指,指节却陷进虚空。冰原罡风裹挟着昆仑墟特有的冷冽扑面而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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