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对父母说了声:“爹,娘,我去后院找赵掌柜说点事。”便起身出了东跨院。
来到中院的东厢房,敲响赵掌柜家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赵掌柜本人,他穿着一件半旧的藏青色长衫,脸上带着一丝终日与顾客、与老板、与飞涨的物价周旋而产生的疲惫,眼角的皱纹似乎比前几日又深了些。
见到阳光明,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将他让进屋里。
赵掌柜家也是普通的工人家庭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的妻子正坐在灯下就着微弱的光线缝补一件孩子的衣服,两个半大的孩子则在里屋的小桌上就着一点灯油温习功课,嘴里念念有词。
“阳先生,快请坐,找我有事?”赵掌柜给阳光明倒了碗白开水,直接问道。
如今这光景,茶叶已是奢侈物,白开水待客是常态。
阳光明在椅子上坐下,也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道:“赵掌柜,打扰了。是这样,天气转凉,您也看到了,家里大人孩子都还穿着单衣,冬被也还没着落。
我想着,不能再等了,得赶紧置办些布料和棉花,给全家做几身秋冬衣服,再添置些被褥。”
赵掌柜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旧烟斗,却没点火,只是摩挲着,表示理解:“是啊,这天说冷就冷,一场秋雨一层寒,是该准备了。
现在这世道,什么都涨得厉害,布料棉花也是一天一个价,早上和晚上都不一样。
阳先生需要多少?若是量不大,我明天去店里看看,想想办法,应该能按店里的牌价给您匀一点出来。”
他说得保守,但语气里还是带着点老街旧邻愿意帮忙的热忱。
阳光明沉吟了一下,说道:“量可能不少。家里五口人,冬衣冬被,加上预备替换的,我想一次多备点。谁知道往后这布价会涨到天上去,还是怎么着。”
他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准备好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面额不等的金圆券。
“这里是五百元。”阳光明将钱推到赵掌柜面前,语气平静,“我想把这些钱,都换成布料和棉花。能买多少是多少。”
“五百元!”
赵掌柜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了,拿着烟斗的手都顿在了半空。
他虽然是布店掌柜,经手的钱款不少,但在这个普通人家一个月收入可能只有几十元金圆券的时期,阳光明一次拿出五百元巨款购买布料,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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