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像被砂纸磨过:
“卫红啊,拿着。阿拉……阿拉屋里厢天没亮就蒸好的,菜肉包子,还热乎着。
路上……路上垫垫饥。
到了地方……要当心自家身体,晓得伐?
不要硬撑……”
她不由分说地把那带着温热和浓郁肉菜香气的包裹塞进陈卫红冰凉的手里,粗糙的手指在她手背上重重地、带着无限怜惜地拍了两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气传递过去几分。
陈卫红只觉得那包裹有些烫手。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像被一团棉絮堵住,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几乎被风吹散的“谢谢秀英阿姨”。
她接过包裹,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温热的触感反而让她心底的寒意更甚。
接着走过来的是冯师母蔺凤娇,她穿着素净的棉布开衫,头发挽得一丝不苟。
两双厚实簇新的深蓝色棉袜在她手里拿着,针脚细密得如同机器缝纫,一看就是熬了大半夜赶出来的。
她走到陈卫红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知性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关切:“卫红。”
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臂,“芸南那边不比魔都,山多水多,湿气重得很,早晚寒气也侵骨。
这两双袜子你务必带着,脚暖和了,身上才能暖和。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事事都要多留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她俯身,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袜子仔细塞进陈卫红那个鼓囊囊的帆布包侧边的小口袋里。
陈卫红的目光落在那厚实柔软的棉袜上,针脚细密得如同母亲的手艺。
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她用力咬住下唇内侧,狠狠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嗯!谢谢冯师母!”
连年逾古稀的陈阿婆,也颤巍巍地拄着那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在大孙媳张春芳小心翼翼地搀扶下,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
老太太佝偻着背,浑浊的老眼里蓄满了泪水,在深深的眼窝里打着转。
她用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那件深色大襟袄的内袋里,摸索出一个用旧报纸折成的小方包。
她颤着手一层层打开,里面躺着三四颗裹着糯米纸的水果糖。糖纸边缘有些破损,糖果本身也因为久放而微微发黏变形,失去了鲜艳的光泽。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几颗糖,无疑是她珍藏许久、视为珍宝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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