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一片沉寂。
李承乾沉吟不语、面色难看,刘祥道垂手而立、眼观脚尖,马周略有尴尬、极不自在,刘洎欲便无从、茫然无措。
刘洎确认自己未曾说过这话,但褚遂良的稿纸上却记述得清清楚楚……整件事唯一的可能便是褚遂良在数年之前便欲栽赃嫁祸于他,故而埋下伏笔。
但这又怎么可能?
目前的状况是褚氏兄弟作为人证,稿纸作为物证,人证固然为真,稿纸上的笔迹亦是褚遂良所留……证据确凿,不可抵赖。
唯一有可能查明真相的便是与褚遂良对峙,可现在褚遂良却已病故……
刘洎不知自己该怎么解释。
良久,李承乾沉声对刘洎道:“既然攸关太宗皇帝,兹事体大,不可轻忽,虽然当下人证物证俱在却也不能草率决断,待朕安排人手仔仔细细彻查一遍,再做计较不迟。”
虽然这件事几乎没有辩白之余地,但中书令乃宰辅之首,该有的体面、尊重还是要给足。
刘洎一颗心沉下去,却也只能躬身领命:“微臣谨遵陛下口谕。”
马周与刘祥道皆看了刘洎一眼,心思莫名、默然不语。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以陛下素来“宽仁”之作风,未必追究到底,毕竟太宗皇帝早已驾崩、褚遂良也已病故,仅凭一份草稿不必掀起什么风浪。
但这件事摊在刘洎身上却不能轻忽视之、不闻不问。
因为刘洎是中书令,是宰辅之首,绝不能沾染这样一个污点,否则将来一旦传扬开来便是巨大丑闻。
儒家之根基在于“仁”“孝”,以“仁”治天下、以“孝”治家,纵容一个曾经对太宗皇帝之生死漠然视之、甚至冷眼不屑之人为宰相,便动摇了李承乾的统治基础。
“不孝”二字,足矣将李承乾所有功绩全部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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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雪粉飘飘扬扬。
平康坊内青楼楚馆皆挂起灯笼,将飞舞的雪花映衬的红粉缤纷、流光溢彩。
房俊被仆人引领着来到醉仙楼临街的三楼雅室,门口处脱去身上的大氅、换了鞋子,进入室内。
见到一身常服戴着幞头正跪坐在案几之后自斟自饮的马周,忍不住笑道:“今日原本打算去往骊山农庄看看那些暖棚之中的作物,不意收到侍中之请柬,毕竟这大唐亿万黎庶之中能够受到侍中宴请者,万中无一,顿时惊喜万分、受宠若惊,欣然赴会!”
这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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