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如果不是你后来帮我联系上组织,我也走不到今天。”
陈山握紧老人的手:“那个年代,能活下来,就是英雄。能守住心里的那点火种,没让它灭了,就是大英雄。”
“真的?”鬼叔像个做了错事期待原谅的孩子。
“真的。”陈山点头,“国家记得。我也记得。”
鬼叔笑了。
这一次,笑得很舒展。
像是卸下了背了半个世纪的千斤重担。
“那就好……那就好……”
“阿山啊……那个刘老鬼前前后后救了十七个人啊,后来救人被日本人抓住……死得惨啊。我每年都在给他烧纸……”
“以后……你帮我多烧一份……”
“就说……那个被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书呆子……去找他喝酒了……”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滴——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线,拉成了一条直线。
尖锐的报警声在房间里回荡。
他太累了。
从1942年的那个审讯室,到1990年的这个病房,他走了整整四十八年。
没有惊天动地的告别,没有慷慨激昂的遗言。一个胆小、怕疼、却在最后关头硬了一回的账房先生,就这样安静地走了。
陈山保持着握手的姿势,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缓缓松开那只已经失去温度的手。
刘贵同志,下辈子,找个不疼的时代,做个平平安安的账房吧。
他帮鬼叔合上眼皮,把被角掖好。
然后,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病床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这不是晚辈对长辈的礼。
这是对一位在黑暗中挣扎了一生的无名战士,最高的敬意。
门推开了。
阿念红着眼眶走进来:“爸……鬼叔他……”
“他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陈山站起身,替鬼叔整理好弄乱的衣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阿念,记住今天。这艘航母能回来,不是因为我有多少钱,也不是因为美国人发慈悲,是因为有无数个像鬼叔这样的人,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把脊梁骨给国家垫上了。”
陈山转过身,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吓人,“通知下去。”
“风光大葬。”
陈山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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