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昨日沉下的两个土方捞起。
当两个土方被并排放在岸边的空地上时,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差异,一目了然。
陈香那个用“标准配方”制作的土方,虽然表面也被水流冲刷了一些,边角有些圆滑,但整体形状依旧保持完好,质地坚硬,用手指用力按压,最多也只能留下浅痕。
而那几个本地堤坝的土方,景象则惨不忍睹。整个土方表面出现了不少蜂窝状的孔洞,用手指使劲一抠,便能带下不少湿泥。
陈香蹲下身,不顾污秽,用手指细细捻过每个土方。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怒意,猛地抬起头,看向王明远,声音因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发颤:
“明远兄!果不其然!问题就出在这材料上!此等土方,遇水则散,如何能担得起‘束水攻沙’之重任?!莫说加速水流,便是寻常汛期,如此堤防,恐也难保无恙!这……这简直是拿沿岸百姓的身家性命当儿戏!”
王明远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对比,胸口也是一股郁气翻涌,愤怒之余,是深深的心寒。他们耗费心血推演论证,寄予厚望的新法,竟然可能败在最基础、最不该出问题的材料上!
这已不是技术问题,这是良心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蹲到陈香身边,仔细检视那个溃散的本地土方。束水之法,对堤坝防渗要求极高,而防渗的关键,在于坝体表面所用的特殊黏土,通常会是掺入糯米汁、石灰的加强型胶泥。
王明远站起身,目光如炬射向那脸色已然发白的老工匠,“这堤坝的心墙,所用胶泥,取自何处?配比如何?可是按制使用了糯米灰浆?”
那老工匠被王明远锐利的目光和陈香毫不掩饰的怒气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这胶泥……这胶泥是惯例由户部采买,统一调拨至工料场的!小老儿们只是按量领取使用!至于是否加了糯米汁、石灰,加了多少,那都是上头定好的规矩,小的们只管搅拌夯实,实在不知具体啊!”
他急急分辩:“而且因这次是特批的新法改造坝段,每次料材运到,工部派驻的巡检大人都会抽样核验,记录在册的!领料、用料,皆有名录可查!小老儿在此处做工几十年,从未敢在材料上动半分手脚!
此次的胶泥,看着、摸着,粘性、颜色,都与往年其他河工项目用的并无太大区别,小的们还以为就是寻常用料,万万没想到……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