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远强压下立刻赶去的冲动,先让石柱驾车回了水井胡同的家中。匆匆换下官袍,穿上一身寻常的青缎长衫,这才重新上车,吩咐石柱赶往学馆。
马车抵达松竹学馆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学馆里安安静静,想必学生们早已放学归家。门房老仆认得王明远,见他来了,忙不迭地引着他往夫子平日休憩、处理学务的堂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带着明显焦急和歉意的声音:
“……周夫子,实在对不住!小女顽劣,定是她又逞口舌之快,冲撞了同窗,才惹出这般风波!回去后,我定当严加管教,绝不敢再让她在学堂生事!还望夫子海涵,莫要气坏了身子……”
王明远脚步一顿,这声音……像是常修撰常善德?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
他心中疑窦丛生,踏阶而入。只见堂屋内,周夫子端坐主位,面色平静中带着些许无奈。
而站在夫子面前,正躬身作揖、一脸局促的,不是常修撰常善德又是谁?
王明远记得自己下值时,常修撰还埋首在那一堆卷宗里,一副不熬到天黑不罢休的架势,怎会比自己还先到学馆?
此刻看去,常善德官袍下摆沾了些尘土,发髻也有些松散,额上甚至带着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连官袍都未曾换下,而且看样子甚至可能……小跑了一段?
王明远心下恍然,不过也确实感受到这常大人是真如平日交谈所言,疼爱这女儿到了骨子里。
常善德听到脚步声,也下意识抬头望来。
待看清来人是王明远时,他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嘴巴微张,几乎脱口而出:“王……王大人?你怎么……我记得你尚未娶妻生子,这是……”
他目光疑惑地在王明远和周夫子之间扫了扫,显然没反应过来为何同僚会出现在蒙童学馆。
王明远心中苦笑,面上却不得不维持镇定,上前一步,先对周夫子拱手一礼:“见过周夫子,听闻舍侄在学堂不慎闯祸,特来向夫子请罪。”
他这才转向常善德,解释道:“常兄误会了,是家中侄儿在此就读。唉,也是今日才送来,不成想头一天就……让常兄和夫子见笑了。”
常善德这才恍然,连忙还礼,脸上惊讶之色未退,却也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尴尬:“原来如此……竟是王大人的侄儿。这……真是巧了。”
他显然也没料到,与自家女儿起冲突的,竟是新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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