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主动问道。
“略知一二,不敢称研究。”张默忙拱手道,态度依旧谦谨,“熏香种类繁多,产地、配方、制法不同,气味千差万别。普通人闻香,大多只能觉其‘香’或‘不香’,极少有人能敏锐察觉其中细微差异。即便有人觉得不同,往往也难以言明究竟何处不同。但熏香之用,在世间各个角落,其实大有讲究。公侯府邸、士绅豪门、乐坊青楼、方外圣地,所用之香各有其传统与偏好,几乎形成了一套不言自明的规矩。”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更精准的语言:“至于方外之地,佛寺道观,确有‘五檀’之说——沉香、老山檀、小叶檀、绿檀、黑檀。其中,老山檀香因其香气醇正柔和、持久绵长,品质上佳,且被认为有静心宁神之效,所以许多寺庙,尤其是香火鼎盛的大寺,多喜采用此香。不过……”
他话锋一转,严谨地补充道,“这种老山檀香虽然价钱不菲,却并非只有寺庙才用。一些笃信佛教的达官显贵、富裕人家,也会在自家佛堂,甚至日常起居中熏燃此香,以示虔诚或追求雅致。所以……”
张默抬眼看向魏长乐,“仅凭这位姑娘闻到类似寺庙檀香的味道,并不能直接断定她当时就被囚禁在寺庙或者道观之中。若是那凶徒本人偏爱此香,或者刻意想营造某种氛围,他完全可以在任何地点——私宅、别院、甚至地窖密室里——熏燃起老山檀香。”
魏长乐缓缓点头,面色凝重:“张先生思虑周全,所言甚是。”
张默站起身,走向桌案,上面铺展着三幅刚刚完成、墨迹尚未全干的画作。
“大人,属下已经依照原图,复画了三幅副本。虽不敢说与原图分毫不差,,但形貌、细节已竭力复制,若非与原图并置细察,几乎看不出差别。”
魏长乐走近细看,心中满意。
监察院果然人才济济,各个衙门都有其独到之处。
自己接手此案后能迅速理出些许头绪,除了推论,也确实倚仗了院内这些能人异士的助力。
“若大人还需要更多副本,属下随时可以再行复画。”张默是个明白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他拱手道:“此处若无他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他虽对案情也有兴趣,忍不住分析几句,但终究明白自己属于摹形处,过多参与审讯调查并非本职,方才所言已有逾越之嫌,此刻主动请退是最妥当的。
魏长乐也不挽留,温言道:“有劳张先生,今日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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