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早有预料,闻言并不着急,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王桧疑惑。
“先前与人闲谈,提及王少卿。”魏长乐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惋惜,“有人说王少卿在外州郡巡察时雷厉风行,颇有威仪,但回了神都,却是处处小心,事事权衡,颇有些……嗯,欺软怕硬之嫌。出了神都耀武扬威,在神都却怯懦非常。”
他边说边起身,作势要下车,“既然王兄害怕得罪周兴,乃至他背后之人,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今夜打扰了,告辞。”
“等一下!”王桧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拉住魏长乐的衣襟,力道不小,将魏长乐又拽回了座垫上。
他圆脸上泛出些许红晕,不知是恼是羞,“你说我怕周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王氏乃大梁五姓,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周家在我王氏眼里,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王桧畏惧?”
魏长乐坐稳身子,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被拉皱的衣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周家或许不算什么,但他后面站着的独孤氏……”
“独孤氏有兵权,我王家还掌握着国库呢!”王桧挺直腰板,声音虽低,却透着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气,“你也不去户部打听打听,如今是谁在当家理事?是我王氏!兵权固然慑人,可这天下运转,漕粮税赋,哪一样离得开钱粮?离得开我王氏?”
他越说越气,仿佛真被魏长乐那番“欺软怕硬”的评价刺痛了自尊。
魏长乐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平静,重新坐下,缓声道:“如此说来,王兄是愿意帮忙了?”
王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粗劣得很!”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但你难道不晓得,如今朝野上下,多少人希望摘心案尽早了结?周兴和京兆府那帮人虽然不干好事,但他们迅速抓到‘凶手’结案,反倒顺了大多数人的心思。这时候你去翻案,岂不是逆势而行?”
魏长乐微微偏头,羊角灯的光从他另一侧脸颊滑过,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些:“当真顺了‘大家’的心思?王少卿,你觉得我魏长乐敢在此时插手此案,真是我一人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么?”
王桧闻言,瞳孔微微一缩。
他紧紧盯着魏长乐的眼睛,那双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深邃难测。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击中了他,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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