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人鸣锣开道,举白色大旗围了两家宅子,拆了董家的房屋,砍了范家祖坟的树,还杀猪宰羊在两家中开席,甚至骚扰内眷。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府县寄希望于“公正审案,百姓自然散去”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于是,县衙领着捕快,围堵了闹事的百姓,逮拿了带头的乱民,转头又劝两家再拿出些钱财安抚百姓,各退一步,息事宁人。
衙门出面说和,自然是好事,一手萝卜一手大棒,闹事的百姓眼见便要散去。
结果报社再度出面作妖。
翌日再度登报搬弄是非,说衙门官吏为了示好董份的学生申时行、范家三房的范应期等大员,便向着两家拉偏架,抓捕无辜百姓,助纣为虐,屈打成招。
若是百姓轻易领了好处散去,只怕被人各个击破,事后清算。
与此同时,又联合学生名儒,给巡抚衙门写信,颠倒是非的同时,还给巡抚汪道昆施压,声称莫要“罔顾民意,有损清名”。
徐阶战战兢兢地将几份报纸看完,额头已然是密密一层冷汗。
好手笔!好算计!
这就是报纸?竟有如此威能。
人手一份,可比偷摸贴在街巷的揭帖之流,强出不知凡几!
他当年若是有这东西……
想到这里,徐阶连忙掐断思绪。
他抬头看向皇帝:“这家报社,便是太仓张家操办的?”
话音落地的同时,只听嘤咛一声。
亭外晕倒的张辅之,终于悠悠醒转。
朱翊钧循声看去,口中不忘回应徐阶:“张家在南方开办了十余家报社,湖州的报社便是其中之一。”
“许是朕登极以来,对士人过于优容,从未行族灭之举,以至于彼辈竟敢煽惑百姓,鼓动民乱。”
朱翊钧看向醒转的张辅之,失望不已:“张子赞,你家要拨得头筹了。”
张辅之身子一振,连忙拜倒在地。
他似乎只听到最后两句,一副茫然的模样:“湖州报社?煽惑百姓?竟是这般误会!”
“陛下明鉴!湖州报社绝非我家开办,定是有人盗用我家名声,行不法之事!”
说罢,连连叩首,凄声高呼。
朱翊钧见状,愈发好笑。
他也不理会张辅之,只转声与徐阶解释道:“太仓张氏虽不业报,但在暗地里,却时常为各家报社慷慨解囊、建言献策。”
“把持这些士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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