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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低着头:“陛下,臣以为,播州自唐以来不见天日,杨氏入主以后,开山峒,招豪长,建学养士,更变土俗,户口二千繁衍至今,已不下十万户。”
“臣非论杨氏破天荒之功勋,只言杨氏慕中华之根本。”
“此前枝愈强,干愈弱,杨氏才忘乎所以,敢称‘帝有万军威,我有万重山’之狂悖言语。”
“如今改土归流,只需中枢固本养干,适时修剪枝叶,其人自会审时度势,自去土司长官之位。”
杨氏跟其他土司不一样,他们已经不只是汉化得彻底了,他们是干脆以汉人自居——这种心态的土司,且外貌无二,那就跟汉人没区别了。
显然,温纯的想法与贵州方面有很大出入。
王凝希望削平杨应龙这个山头。
而温纯则主张招抚,也就是等着杨应龙识时务,配合朝廷改土归流。
当然,朱翊钧也没有忽略温纯提议的前提,追问道:“固本养干就不说了,这个修剪枝叶,又从何着手?”
这也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前元侵占播州土地,杨氏屁都不敢放一个,等明廷衰弱,杨应龙就敢屠灭綦江县。
如今杨应龙握兵十万,不削弱一番,又凭什么“以礼来降”?
温纯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保持着恭谨下拜的姿势:“陛下,杨应龙袭位宣慰司以来,年轻气盛,行事强硬,加之汉土二民,风俗相左。”
“以至于播州两个安抚司,六个长官司,合计八个司,其中五个与杨应龙关系恶化,对杨氏劫掠、刺杀、纵火……不过十年便已然不共戴天。”
“州内田、张、袁、卢、谭、罗、吴七家大姓之人,本是杨应龙的心腹,为杨应龙收权,此番竟然也向臣来信,揭发杨应龙不轨。”
“彼辈土司之间,龃龉甚深,正有我等插手之机。”
申时行在旁本是静静听着。
他不知想起何事,张嘴欲言,恰好抬头对上温纯的目光。
后者微微摇头。
申时行看了皇帝一眼,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只见皇帝一时没有答话,似乎仍在思索,脚下缓缓迈着步子,不知不觉便走出了东华门。
一干近臣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过去许久,朱翊钧才缓缓开口:“温卿的意思朕明白了,一言以蔽之,分化瓦解,再收下当狗。”
“不过贵州巡抚王凝似乎不能担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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