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没有接话,他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剖开林工手里那把汗津津的黑色纸屑。
“别过来。”
他冷声喝止了浑身滴水、正踉跄着往恒湿箱那边凑的林工。
这老头现在就像是个行走的高浓度污染源,每一步都在无菌地板上踩出一个甚至能折射出死灰色的湿脚印。
沈默戴上医用橡胶手套,用一把长柄无菌镊极其精准地从林工颤抖的手掌心里,一颗一颗地夹起那七粒纸屑。
镊子尖端触碰纸屑的瞬间,那种触感不对劲——不像是烧尽的纸灰,倒像是某种硬化的昆虫甲壳,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阻力,仿佛它们不愿意离开林工的掌纹。
他将样本置于干燥载玻片上,推入高倍显微镜下。
镜筒里的世界瞬间被放大了四百倍。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碳化纤维。
在焦黑的边缘,嵌着无数极细微的、深蓝色的晶体颗粒,它们像是一群贪婪的微型藤壶,死死咬合在纸纤维的间隙里。
这蓝色太眼熟了。
沈默迅速拉开手边的档案抽屉,取出那份已经做了三次防腐处理的父亲日志残页。
他调低了显微镜的光圈,将那张纸上“86”这个数字边缘刮取下来的残留物样本,与载玻片上的新样本进行了同屏比对。
屏幕上的光斑映在他冷硬的镜片上。
一模一样。
不,更准确地说,它们是镜像对称的。
如果说父亲留下的痕迹是锁孔,那么林工手里这把不知从哪儿烧出来的纸灰,就是那把插进去后断在里面的钥匙。
“不是编号错了……”沈默盯着屏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是有人接了班。”
实验室另一侧传来“滋滋”的蒸汽声。
苏晚萤已经把林工身上那件湿得能拧出水的工装外套扒了下来,平铺在不锈钢操作台上。
那件衣服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领口全是油腻的包浆,散发着一股陈年机油混合着霉菌的味道。
她手里拿着一把老式挂烫机,却没有开蒸汽档,而是直接用滚烫的金属底板去压衣服背后的“T079”刺绣。
诡异的是,没有丝毫水蒸气升腾起来。
那件吸饱了水的衣服像是一块干海绵,贪婪地吞噬着熨斗的热量。
三分钟。
原本有些脱线的黄色刺绣开始收缩、紧绷,那些线头像是活了一样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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