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访问”条目,像是死掉的防火墙一样,对他敞开了大门。
“8月5日,T079井段例行巡检,无异常,井壁干燥。”
林工看着这行字,从鼻腔里喷出一股烟味。
扯淡。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锅炉房的老刘喝多了跟他说过:“那年我也在,那水大得……井盖都在马路上漂,跟那种没根的浮萍似的。”
老刘死了二十年了,死在一次看似平常的“沼气中毒”里。
林工没去质疑系统,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比说出来安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值班本,在那页全是油污的纸上,用圆珠笔潦草地画了一把伞。
那不是普通的伞。
他画了七根伞骨,每一根伞骨的末端都像爪子一样勾起,而伞尖并没有朝下,而是笔直地指向旁边写下的日期:“8.5”。
合上本子,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锅炉房。
那是整个博物馆热量的核心,也是最干燥的地方。
他扒开墙角那堆像小山一样的蓝色煤渣,一直挖到露出底层的水泥地基。
他把那把真正的、从井下带上来的旧扳手放了进去。
然后,他从旁边拿过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搪瓷杯——那是上世纪那种印着“劳动光荣”的老物件。
他把杯子倒扣在扳手上方。
杯底朝天,杯口死死扣住那块地。
做完这一切,他抓了一把煤渣,把杯子和扳手彻底埋葬。
“干的地方,才藏得住事。”林工拍了拍手上的黑灰,低声念叨了一句,“只要不湿,它就永远是把废铁。”
城西某小区。
王主任还没睡。
茶几上放着一张刚才社区紧急下发的通知单,上面的公章红得刺眼。
“因系统数据异常,即日起,暂停所有中小学涉及‘家庭历史’、‘长辈职业溯源’类的社会实践作业。”
理由冠冕堂皇,数据异常。
王主任拿着钢笔,在回执单上签字。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他没有抬手,而是鬼使神差地在角落里画了一道短横。
他拿起尺子量了量。
17毫米。
不多不少。
他放下笔,慢慢走到书房,从书架最底层抽出那本厚重的《城市照明管理条例》。
翻开,那张夹在里面的、孙子画的画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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