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富商允诺,凡捐三百石粟者,待风调雨顺之年,即可减免其税,其货物享有朝廷的优先购买权,此举让那些不敢得罪朝廷却又不舍得白白捐粮、因此一直观望的富商不免心动。
芮泽愠怒:“简直狂妄,此事岂是他一人做主?税收乃国家重事,本官尚未答应,他如何施行?”
“他说,大司农在家治丧,无法理事,不便搅扰……故而今晨已上奏陛下。”
芮泽冷笑一声,他闭门养病,竟反而给了此子将他越过的说辞,他问:“陛下如何说?”
那官员语气复杂:“陛下言,可一试。”
芮泽沉默片刻,看向对方,语气冷下:“你们就这样由着他?事事悉数听他使唤不成?”
“下官正要说此事。”官员的面色已是苦不堪言,大倒苦水:“他对待我等,行事全不顾体面……”
官场之上,“事缓则圆”实乃常见之态,但这皇六子却不容许,只说前日里议事,他们未有当场表态,对方竟令人闭门,不许他们离开,要么他们给出更好提议,要么便听从用印。其人坐于上首,靠于凭几内,将三尺佩剑与皇帝谕令丢到案上,大有一副“今日意见不同者不得出”的胁迫架势。
他自闭目养神,大家被熬到天都要放亮,自有官员不堪忍受,斥其蛮横无礼,他却眼睛都不睁,似笑非笑地声称当年他父皇还是储君时,治理水患之际,对待搪塞推诿者,亦是用此蛮横之法待之,照此说来,无礼的莫非是父皇?
而在场的官员,自然并非全是芮泽的人,亦有不少人赞成其决策,尤其是下层衙署的官吏,如此稍加强逼,反而给了那些人“无可奈何唯有从命”的台阶。
此子动辄以谕令相逼,如若被他抓住错处,定当遭到严惩。其人脾性稳定,只阴不晴,若遇不合意时,踹翻案几也是常有之事,一来二去,中立的官员也被其淫威震唬住。
当一个人本身带来的麻烦远比执行他的号令更要棘手时,哪怕是为了息事宁人,下方许多人也不想再触霉头。
偏偏此子身侧长史汤嘉每每事后赔礼说和,说他家殿下行事无状,但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做事,何不齐心立功。
人微言轻但愿意做实事者在后面出谋划策,此子负责发疯,汤嘉最后登场安抚,如此怪戏,每日皆要上演。
此名官员洋洋洒洒列数刘岐罪状,芮泽只再问:“他如此威逼行事,没人告到陛下面前吗?”
那官员的脸色一阵变幻,道:“陛下倒也训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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