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星霜。他面前摊着一份奏折,脸色不豫。
“灵妹,你看看这个。”他将奏折推过来。
毛草灵接过,迅速浏览。是御史台的联名上奏,洋洋洒洒千言,核心只有一句:“凤鸣书院有违祖制,蛊惑人心,请即取缔。”
“谁领的头?”
“老御史周崇礼。”李承稷揉着眉心,“他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及朝野。今日早朝,半数大臣附议。”
“陛下的意思?”
李承稷沉默片刻:“灵妹,书院才开三日,朝野已沸反盈天。是否……暂缓几年?待风气渐开,再徐徐图之。”
毛草灵放下奏折,走到窗前。窗外春光明媚,御花园中桃花正盛。她想起书院里那些女子的眼睛,想起李三娘粗糙的双手,想起那个走了三百里路的姑娘磨破的双脚。
“陛下还记得贞观十八年,我初到乞儿国时的事吗?”
李承稷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时后宫妃嫔欺我出身,在宴会上当众‘考校’才艺,要我弹筝。”毛草灵转身,目光清澈,“我不会。不是谦虚,是真不会。在春风楼时,我只学了诗文算数,乐器一概未习。”
李承稷想起来了。那晚她当众出丑,成了后宫笑柄。他虽出面解围,但心底也有过疑惑:堂堂“公主”,怎会不通音律?
“后来我问柳如弦——就是如今书院的琴艺先生——为何不教我乐器。她说:‘你眼中有一团火,这火不该锁在宫商角徵羽里。楼里其他姐妹学琴学舞,是为了取悦他人。但你,该学取悦自己的本事。’”
毛草灵走到李承稷面前:“陛下,凤鸣书院教的,就是‘取悦自己的本事’。不是让女子学了技艺去取悦男子,是让她们有能力选择自己的人生——是卖豆腐还是开商号,是相夫教子还是悬壶济世,或者两者兼顾。”
“我明白你的用心。”李承稷叹息,“但朝局动荡,边关也不太平。此时强推女子书院,恐生内乱。”
“陛下以为,取缔书院就能安内?”毛草灵摇头,“那些走了三百里路来求学的女子,若被赶回去,心中种下的是顺从,还是怨恨?那些偷偷卖了嫁妆来读书的寡妇,若希望破灭,是安静归家,还是绝望生事?”
她拿起那份奏折:“周崇礼御史有三房妾室,最小的才十六岁,比他孙女还小。他家中女眷不许识字,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他自己书房里,春宫图、艳情诗藏了不少。这样的‘德’,是要女子蒙昧如羔羊,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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