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毛草灵,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常服,发髻简单绾起,只插一支白玉簪,素雅中自有威仪。她身后跟着李璟——皇帝今日也穿了便装,笑容温和,全然没有朝堂上的威严。
全场起立,行礼。毛草灵走到主位前,抬手示意众人坐下。
“三年了。”她开口,声音清越,“三年前的今日,圣贤女塾在长安安业坊开课,第一批三十六名学生走进这里。那时候,很多人质疑,很多人嘲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说‘教女子读书是浪费’。”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但今天,坐在这里的,有来自十二处分塾的三百多位代表。而在各处分塾,还有三千多名女子正在读书习艺。三年前那三十六颗种子,如今已经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掌声响起,热烈而持久。
毛草灵待掌声稍歇,继续道:“今天这个庆学典礼,我们不谈大道理,只听故事——听你们的故事。哪位代表先来?”
短暂的沉默后,成都分塾的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她约莫十五六岁,皮肤微黑,眼睛很亮:“皇后娘娘,我叫阿吉,是羌族女子。我们寨子在深山里,女孩子从小就要放羊、挤奶、织毪子,从来没人想过要读书。去年成都开女塾,我阿爹本来不让我来,说‘女孩子读什么书,以后嫁人就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但我阿娘偷偷卖了她陪嫁的银镯子,送我下山。现在我在女塾学了一年,会认字,会算账,还学会了新的织染技法。上个月我回家,用新技法织的毪子,比寨子里老法织的价钱高了三成。现在寨子里好多人家都想送女儿来读书了。”
毛草灵眼中泛起泪光:“好孩子,你阿娘是个了不起的母亲。”
接着,扬州分塾的代表起身。那是个商贾之女,言谈爽利:“皇后娘娘,我叫苏婉儿。我家开绸缎庄,以前我觉得,女孩子会看账本、会挑布料就够了。来女塾后,我学了药理,才知道原来很多染料对身子有害,长期接触会得病。现在我帮家里改进染坊,用更安全的方子,虽然成本高了点,但工人们都说身子爽利多了。我爹说,这是积德的事。”
一个接一个,代表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有农家女学会新式耕作方法,让家里粮食增产的;有绣娘创新针法,绣品卖到海外的;有学会医理,治好母亲陈年旧疾的;甚至有女子学成后回乡办学,教更多女孩认字的……
每个故事都不长,但每个故事背后,都是一个女子命运的转折,一个家庭希望的点燃。
轮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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