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永远坚强。”
毛草灵摇头,将脸埋在他胸口。十年了,她早已学会将思乡之情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可每当家书到来,那角落就会裂开一道缝,涌出滚烫的、属于“毛草灵”而非“凤主”的疼痛。
“陛下。”她的声音闷闷的,“臣妾是不是……太贪心了?既想要这里的家,又放不下那边的根。”
“这不叫贪心。”李珩抚着她的背,“这叫情深。对故土情深,对家人情深,对你亲手建造的这一切……也情深。”
他松开她,捧起她的脸,烛光里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灵儿,你记得吗?十年前你刚来时,朕问过你,会不会有一天想回去。你说:‘我不知道未来,但我知道此刻,我想让这里的百姓吃饱饭。’”
毛草灵点头。她记得。那是她与李珩的第一次深谈,在御花园的梅树下,雪落无声。
“如今十年过去了,百姓真的吃饱了。”李珩拇指擦去她的泪,“你做到了你承诺的事。而朕要承诺你的是——无论你思念故土多深,无论你流泪多少次,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朕,承稷,安宁,还有这乞儿国的千万百姓,都是你的家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你若想接母亲来小住,朕可遣使去唐国商议。你若想见兄长,朕可在边境设行宫,让你们兄妹团聚。只要你开口,只要朕能做到。”
毛草灵望着他。这个男人,从二十四岁的年轻帝王,到如今三十四岁的沉稳君主。她见证了他眼底的青涩褪去,见证了他肩上的江山愈重,也见证了他对她从惊艳到深爱,再到如今这般——懂得,并成全。
“不。”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兄长在唐国已有基业,不应因我牵动。况且……”
她走到窗边,推开长窗。秋夜的风涌进来,带着未央宫外丹桂的甜香,更远处,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如星河倾落。
“况且,臣妾的责任在这里。”她轻声说,“三百七十万石粮食入库,十座义仓待建,陇西的水渠明年开春要动工,江南的蚕桑新法还在推广……臣妾走不开。”
李珩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夜色。
“有时候朕会想。”他说,“若你没有来乞儿国,如今的天下会是何等模样?朕或许还是个守着祖业的守成之君,百姓或许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稷儿和安宁……或许根本不会出生。”
他握住她的手:“所以灵儿,不要觉得你亏欠了谁。你给这片土地带来的,远比你以为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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