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虽已十年,但如此公开以“君”相称,是前所未有的表态。
毛草灵侧头看向拓跋弘,眼里有星光闪动。她回握他的手,然后转向使团:“李大人,王大人,请回去禀报陛下:毛草灵感念故国养育之恩,此生不忘。但我的根已扎在这里,我的丈夫在这里,我的子民在这里,我未竟的事业也在这里。”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若陛下真念旧情,不如与我乞儿国永结盟好,互市通商,共修边境,让两国百姓世代安宁——这比任何封号,都更让我欣慰。”
话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
李德裕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完不成使命了。但他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娘娘……您的生母,毛夫人,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年初时染了风寒,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年夏天了。”
毛草灵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
拓跋弘立刻扶住她的腰。他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大殿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看着皇后——那个传闻中智计百出、心硬如铁的女子,此刻脸上血色褪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许久,她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离京前,毛夫人已卧床半月。”王绾低声说,“她托我们带话给您:‘灵儿,娘不怪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句简单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十年的时光。毛草灵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母亲——也是这样温柔,这样隐忍,这样无论女儿走多远,都只盼她平安。
两个世界的母亲影像重叠在一起,化作心头最深的痛。
拓跋弘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冷。他握紧她,在她耳边低语:“你若想回去看看,我陪你。”
毛草灵睁开眼,眼底有泪光,却没有落下。她摇了摇头,转向李德裕:“请大夫人们悉心照料我母亲。我会修书一封,请使者带回。另外……”
她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那是她刚来乞儿国时,拓跋弘送她的第一件礼物,羊脂白玉雕成并蒂莲,她戴了十年。
“把这个交给我母亲。告诉她,女儿在这里很好,有疼我的夫君,有敬我的子民,有我想守护的江山。请她……放心。”
玉佩递出时,她的手很稳。
李德裕接过温热的玉佩,终于明白,一切已成定局。他郑重行礼:“臣,遵旨。”
当夜,皇宫设宴为唐使饯行。宴席依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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