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他的指尖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他说,“想家,是天经地义的事。”
毛草灵看着他,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来,大颗大颗,滚过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李璟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毛草灵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母亲老了,眼睛坏了,还在给我做披风,绣并蒂莲……可我连回去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不是你自私。”李璟低声说,“是命运把我们放在了这样的位置上。灵儿,你要明白,你现在不只是一个女儿,你是乞儿国的皇后。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千万人。”
“我知道。”毛草灵哽咽着,“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难受是应该的。”李璟松开她,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要是连对母亲的思念都没有了,那才可怕。那说明,你已经被这个位置异化了,成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符号。”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她:“但正因为你有这份情,有这份牵挂,你才能做一个好皇后。因为你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牺牲。”
毛草灵怔怔地看着他。
这些话,她从未听他说过。十年夫妻,他们更多时候讨论的是国事,是政策,是民生。情话很少,深谈更少。她一直以为,李璟爱的是她的才智,是她的能力,是她能为他分担的江山重担。
但现在她忽然明白,他爱的,是完整的她。包括她的脆弱,她的思念,她那些放不下的、属于“毛草灵”而不是“皇后”的部分。
“李璟。”她轻声唤他。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回长安一趟,就一趟,看看母亲,然后就回来。你会同意吗?”
李璟沉默了。
很久,久到窗外的风都停了,竹叶不再作响。
“我会。”他终于说,“但我会担心。不是担心你不回来,是担心你的安全。从乞儿国到长安,路途遥远,如今虽然两国交好,但沿途仍有盗匪,边关也未必完全太平。而且……”
他握紧她的手:“而且你现在是乞儿国的皇后,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你在路上,难保不会生事。”
毛草灵垂下眼睫。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十年,她在乞儿国推行改革,触动了不少旧势力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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