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滴水不漏的官方辞令并不意外,他早有准备:“殿下深明大义,下官佩服。只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某种暗示,“殿下可知,近年来,乞儿国国力日盛,商路广开,已引起朝中某些大臣的不安。他们担忧边境不稳,恐生变故。若殿下此时回归大唐,一则全了孝道,享天伦之乐;二则,以殿下在乞儿国之影响力,亦可作为两国友好之桥梁,消弭潜在兵戈,此乃功在千秋之举。若殿下执意留下……恐有些人,会借此生事,于两国和睦,于殿下在乞儿国之地位,恐非益事。”
软的不行,便开始隐含威胁了。毛草灵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崔大人多虑了。乞儿国与大唐乃姻亲之邦,一向和睦。本宫在乞儿国一日,自当竭力维护两国友好。至于些许宵小之辈的妄言,不足挂齿。陛下圣明,自有明断。”她将“陛下”二字稍稍加重,点明她此刻的身份和倚仗。
崔元礼见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展颜笑道:“殿下言之有理。是下官僭越了。这封家书,乃毛夫人亲手所书,字字血泪,还望殿下细细览阅,体谅为人父母之心。下官告退。”
送走崔元礼,暖阁内只剩下毛草灵一人。她拆开那封所谓的“家书”。信纸是上好的薛涛笺,带着淡淡的香气,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充满了哀戚与思念之情。信中,那位“母亲”忆往昔女儿承欢膝下的温馨,诉十年分别的肝肠寸断,言得知她在异邦为后、虽享尊荣却恐其受委屈的担忧,更恳切期盼她回归大唐,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并言大唐皇帝已承诺,必以最高规格礼遇迎接她,保她后半生尊荣无忧……
情感渲染极为到位,若真是原主在此,恐怕早已泪流满面,归心似箭。但毛草灵看着那满纸的“思念”与“担忧”,心中却一片冰凉。十年间,除了最初几年例行公事般的问候,何曾有过如此情真意切的家书?偏偏在她于乞儿国站稳脚跟、声望达到顶峰之时,这“亲情”便如此汹涌而来?其背后所图,昭然若揭。
她将信纸缓缓折好,放入袖中。这份“亲情”,非但不能动摇她,反而让她更加看清了某些东西。大唐需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毛草灵”,而是一个能够影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乞儿国走向的“棋子”。而她那所谓的“家人”,不过是这盘棋上,用来打动她的、最具人情味的道具罢了。
---(场景分界线:赫连决的沉默与行动)---
接下来的两日,朝堂之上,气氛微妙。关于凤主去留的流言蜚语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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