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工资别想要了!昨天跟你说的尺寸,别搞错了,差一毫米都不行!”
窗外天刚亮,灰蒙蒙的,工地上只有搅拌机在 “轰隆” 响,像头醒着的怪兽。冷风吹过操作台,带着水泥灰的味道,刮在脸上有点疼。我摸向自己的腰,右手按在后腰右侧,那里的凸起比记忆中更明显,一按就疼得钻心 —— 这是老郑的腰伤,十年了,还没好利索。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变成了老郑。
工装口袋里还装着昨天剩下的零钱,我掏出来数了数,只有 86 元 —— 两张 20 元,三张 10 元,一张 5 元,一张 1 元,还有几个硬币。这是买完馒头和矿泉水剩下的,离妻子要的 500 元药钱,差 414 元;离儿子的 3800 元学费,差 3714 元。心里像压着块刚浇筑的水泥,又沉又冷,既怕赶不完工期丢了工资,又怕家人断药、儿子不能上学,只能咬着牙,从工具包侧袋里掏出那瓶布洛芬,倒出一粒塞进嘴里,没喝水,干咽了下去 —— 药片卡在喉咙里,有点苦,却能暂时压下腰伤的疼。
工具包抽屉里,压着三份用塑料袋包好的 “生存难题”:
第一份是工作的 “赶工要求”,用红笔写在工地的废纸上:“8 点 - 12 点:刨 20 块楼板模板(尺寸 2.4m×1.2m,误差≤1mm,木纹要顺,不能有结疤);12 点 - 14 点:组装模板,用螺丝固定,确保拼接无缝,边缘要对齐;14 点后:配合浇筑混凝土,盯着模板底部,不能漏浆,漏了要及时补”,每一项后面都画了个感叹号,是老郑昨天晚上写的。
第二份是家庭的 “牵挂线索”,写在儿子的作业本背面:“妻子买药:寄 500 元(今天必须寄,走邮局,快);儿子学费:交 3800 元(跟工头预支,说清楚是孩子上学用);给儿子打电话:骗他‘爸明天就回家,给你带小礼物’(别让他知道没结工程款)”,旁边画着个小太阳,是儿子之前画的。
第三份是身体的 “警报信号”,写在药盒的背面:“腰伤复发:贴止痛膏药(在工具包最底层,红色包装);手被木刺扎:用针挑出来,抹红霉素软膏;没胃口:买两个馒头,别空腹,饿了啃一口”,字迹有点潦草,是老郑腰疼时写的。
我从工具包底层翻出止痛膏药,红色的包装纸有点皱,撕开时能闻到刺鼻的药味。我把膏药贴在后腰,冰凉的药膏敷在皮肤上,瞬间缓解了点疼痛。拿起木工刨,我走到堆着松木的角落,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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