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穿着单薄的蓝衬衫,手里举着学生送的雪球,我盯着照片里他冻红的耳朵,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嘴里念叨着 “阳阳…… 冷不冷…… 妈给你缝的棉衣快好了……”,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炕头的老年机突然震动,是陈阳发来的微信语音,我让我妈帮我点开,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妈,今天学生给我送了个羊毛毡,说能暖手,你放心,我不冷”。我听着语音,反复让我妈放了五遍,想回复他 “妈给你织了手套,寄过去了”,却没力气打字,只能让我妈回 “妈好着哩,你别累着”。挂了语音,我让我妈把老年机贴在胸口,怕错过儿子的任何消息,眼泪打湿了手机壳 —— 我知道儿子是怕我担心,故意说不冷,他的手肯定还冻着。
凌晨 5 点,我妈端着煎好的中药走进来,喂我喝药时,我尝出药味比平时淡,忍不住问 “是不是水放多了?” 我妈说 “怕你苦,少放了点药”,我却摇头:“熬浓点,我能多撑会儿,得给阳阳缝完棉衣”。喝完药,我让她把陈阳的棉衣递过来,她犹豫着说 “你歇会儿,我帮你缝”,我却固执地摇头:“我自己缝…… 阳阳知道我缝的针脚…… 别人缝的他不穿……”
我左手扶着棉衣,右手捏着缝衣针,想把棉线穿进针孔 —— 试了八次都没成功,手抖得厉害,棉线落在炕席上,我急得哭了,怕自己没机会缝完。终于,第九次,棉线穿进了针孔,我开始给袖口加绒,每缝一针都要歇会儿,头痛让我视线模糊,只能把脸凑得很近,盯着针脚,针不小心扎到了指尖,血珠渗出来,我却赶紧用手帕擦干净,怕血弄脏棉衣,儿子穿了会不舒服。
上午 9 点,袖口刚缝了一半,我的意识突然模糊起来,手里的缝衣针掉在炕席上,眼前闪过陈阳小时候的样子:他蹲在灶台边,帮我烧火,仰着头说 “妈,我以后要去最远的地方教书,让更多娃认识字”,我想伸手抱他,却怎么也抱不到,突然惊醒,喊着 “阳阳…… 别去那么远…… 妈想你……”,却发现炕头只有旧相册陪着我。
中午 12 点,村支书来了,说 “陈阳托我给你带了罐新疆葡萄干,还说让你别不舍得吃”。我打开罐子,闻着葡萄干的香味,想尝一颗,却没力气抬手,只能让我妈把葡萄干装进陈阳的棉衣口袋:“等他回家,让他就着红枣干吃,甜得很”。村支书犹豫着说 “秀莲,陈阳问你身体怎么样,我该不该告诉他实情?” 我赶紧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 “别…… 别让他知道…… 他要是回来了,娃们就没人教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