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上,“用这红章子,用这三十年工龄,担保!”
他把那张纸片也拍在方脸男人另一只手里,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工具,还给她!人,我徒弟,”他指了指还握着扳手、胸膛剧烈起伏的周建刚,“我领走!有任何问题,去厂里技术科找我王德顺!我顶着!”
方脸男人彻底僵住了。
他左手捏着那三张滚烫的“大团结”,右手捏着那张盖着红章的担保书。王德顺三个字,像三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
在锦绣市,在纺织行业,八级工王德顺这个名字,就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分量比他们所长还重!
他看看手里的钱和纸,又看看眼前这个穿着破旧工装、背微微佝偻、眼神却像磐石一样坚硬的老头,再看看门外鸦雀无声的人群,最后目光扫过周建刚手里那把扳手和林秀云依旧攥着剪刀、指节发白的手。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强烈的憋屈感涌了上来,压过了最初的暴怒。
他脸皮抽搐了半天,嘴唇哆嗦着,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破锣:
“…下…下不为例!”
说完,他像是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挥手,像驱赶什么晦气的东西:“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挤开门口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两个年轻的工商,如蒙大赦,赶紧松开摸着铐子的手,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灰蓝色的制服,像一股退潮的脏水,转眼就消失在新风巷污浊的夜色里。
看热闹的人群,也像被风吹散的浮萍,悄无声息地散了。马兰花跑得最快,连滚带爬地钻进自家门板后,“砰”地一声关得死死的。
狭窄的铺子里,只剩下王师傅、周建刚、林秀云,还有地上那条叠好的喇叭裤。
死寂。
只有周建刚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王师傅没看他们,他走到门框边,看着那个被扳手砸出来的破洞。枯瘦的手握住还嵌在木头里的扳手把,用力一拔!
“哐当!”
沉重的扳手被他随手扔进了墙角那个敞开的工具箱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这才转过身,走到林秀云面前。
林秀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背靠着冰冷掉灰的墙,身体微微发抖。
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把小小的剪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剪刀尖刺破了掌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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